收到一凡的目光,立刻愉悅地點點頭。
一凡這才向周相拜道:“敢不從命!”
周相將這一瞬看在眼裡,心中疑慮更深。
相府出門,滿月高掛。
一凡沒有騎馬,如花也懶得坐轎。
兩人手牽著手,曬著月亮慢悠悠地走。
“一凡,謝謝你來接我,”如花半醉,臉上泛著好看的好暈,在盛夏的月光下十分可愛。
一凡扣緊了她的手,像是生怕抓不住似的,微笑著說道:“如花,你對周夫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啊——”有些羞赧,當時脫口而出,回頭想起來,終歸有悖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念啊!
“如花——”欲言又止,“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悶?我……”
“嗯——”如花藉著酒意胡說八道,“以前我覺得你故作高深,現在覺得你非常傻氣!”
“一凡,我終於追上你的腳步了嗎?十多年了,我二十七歲了!”
十年前的如花像個小太陽,那麼透明,那麼溫暖,十年後已然凝成了碧玉,散發著溫厚的光澤。
“如花,你比十年前更美!”
岐王指點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
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
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
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制茲八拍兮擬排憂,
何知曲成兮轉悲愁。
——蔡文姬
不久,封府收到了周相的晚宴請柬,似乎頗為隆重。
清晨,一凡與如花踏著晨露,走在東安街上。
早上不熱,街上的人很多,果蔬小販的叫賣此起彼伏。
兩人正要去呂府拜見岐王。
最近喜歡散步,喜歡手拉著手慢悠悠地走,所以沒有隨從,也懶得駕車。
一路走走,看到小攤上剛擺出來的梨子金燦燦、水靈靈,也不免駐足買上兩個。
如花又在一個糖葫蘆攤前停下了腳步,目光不是看著糖葫蘆,卻是注視著一對母女。
小女孩扎著紅繩小辮,肉乎乎的臉上卻掛著淚珠。
媽媽拉了拉她:“走啦!吃糖太多要壞牙!”
“不嘛不嘛!”小傢伙晃著肩膀,就是不肯走。
小販實在看不過去了,取下一根糖葫蘆打算送給小女孩。
媽媽連連制止:“小哥千萬別!我們家如花不能寵!昨天一不小心,居然吃了七八根!早就吃完了好幾天的份,要是再給她吃,我豈不是言而無信!”
小販的手只好縮了回去。
如花看得樂呵呵的,津津有味。
沒有注意到一凡擔憂的神色。
母女當街僵持,媽媽轉身看著其他攤上的蔬菜,顯然特意冷落小女孩。
小朋友最怕的,不是打罵,而是被忽略。
大眼睛緊緊追隨著媽媽的背影,已經有了軟化的跡象。
一旁的如花忍不住和那個媽媽攀談:“你們家如花真好玩!”
媽媽正愁不知道怎麼裝酷,見到一個同齡的女子搭話,微笑著回道:“小傢伙真麻煩,講道理也沒用,就會倔,不知道怎麼才好,真是折騰……還得天天給她做好吃的!”媽媽說得咬牙切齒。
如花失笑:“哈哈,有個小傢伙多好,我就生不出來。”
四周一下了靜了下來,如花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胸口突然一堵,一口甜腥湧上喉頭。
一凡趕忙扶住站立不穩的妻子。
如花定了定神,使勁吞下喉頭的血腥,笑望著那位媽媽道:“玩笑玩笑!如花真可愛,姐姐好福氣!”說完欠了欠身告辭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小攤邊有一個老頭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一凡圈著她的腰,幾乎逃離了集市,前面就是呂府。
“如花,別擔心,岐王一定有辦法!何況收養一個也不錯阿!”
溫柔的安撫,不知道如花有沒有聽在心裡。
“一凡”她的聲音除了調子有些低沉,似乎並沒有太激動的情緒,“一凡別擔心,你的心裡一定比我更不好受吧!沒關係,岐王一定會有辦法!”
呂府門口,呂治遠遠看到二人,揮了揮手。
有些吃驚他們居然徒步而來。
一番寒暄,呂治還是不太敢抬頭看一凡,只是拱拱手,神秘兮兮地對如花說道:“已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