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盡是那個提著筆認真書寫的模樣,他當上皇帝了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幽幽的嘆了口氣。
“孃親。”
玫果猛的回過神,見小饅頭伸著手,將拾好的藥粒遞到她面前,睜大了眼看著她,忙將藥粒接了過去,笑著道:“凡兒真乖,做的很好。”
小饅頭蹭到她面前,摟了她的脖子,“孃親為什麼看著凡兒,總會不開心?”
象有一支針在心尖上刺了一下,這孩子太過於敏感,摟了他,笑道:“孃親沒有不開心,只是有些困,陪孃親去睡午覺,好不好?”
“好。”小饅頭聽話的放開玫果,牽著她的手,隨她回了屋,自己脫了鞋爬上床,在床裡躺下。
玫果心下安慰,這孩子雖然頑皮,不時會闖些禍事,但卻出奇的乖巧聽話。
小饅頭呆在床上,卻沒有睡意,等孃親睡著,不再與他說話,便覺得無聊,想著昨天在前面林子裡迷昏了一隻小松鼠,掛記著它醒了沒有,更睡不住了,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開門,溜了出去。
沒走出多遠,見幾個村裡的小孩走過,聽他們談話,說去捉弄住在前面的孫婆婆。
那孫婆婆經常來找瑾睿和玫果看診,每次來總是會帶些糖果給小饅頭,小饅頭自然跟她比較親近。
聽了那幾個小孩的話,忙穿著林子,操近路去給孫婆婆報信。
到了孫婆婆家,見婆婆家鎖了門,並沒有人在,鬆了口氣,慢慢回走,與那幾個小孩撞了個面對面。
那些小孩也認得小饅頭,但大他幾歲,也不大搭理他,見孫婆婆不在家,而牛卻關在院子裡,又商量著把牛給放了,讓孫婆婆回來尋不到牛。
小饅頭在一邊聽著,想著前些天自己的小雞丟了,難過了好久,那孫婆婆丟了牛,也一定會很難過,挨近那些小孩,嬌糯糯的道:“婆婆丟了牛,會難過的。”
有一個大些的小孩不屑的掃了他一眼,對他不加理會,對另外的幾個小孩揮揮手,“動手。”
其中兩個便上前去撬了孫婆婆的院門門柵,開了院門,另一個進去牽了牛出來。
小饅頭奔過去,拉住牽牛的小孩,“哥哥,不要放了婆婆的牛。”
那小孩有些不耐煩,推了他一把。
小饅頭人小,被他一推,坐倒在地。
小孩牽了牛往林子去了。
小饅頭忙跟了上去,攔在牛前面,“婆婆會難過的。”
另一個小孩望了望林子外,催到:“快些,老太婆回來,就放不成了。”
牽牛的小孩聽了,將小饅頭往旁邊一推,又將他推倒在地上。
牛屁股後面的男孩手裡拿著根竹子,照著牛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記。
牛受了驚,踢了蹄子就跑,站在旁邊的小孩拿著手中竹棍朝牛一晃,牛又是一驚,轉了方向,朝著坐倒在地上的小饅頭方向踩了過去。
小饅頭嚇得忙抱了頭,縮成一團。
那群小孩見牛要踩到人了,頓時嚇得一擁而散。
那最大的小孩跑了兩步,回頭見小饅頭趴在地上,牛已跑開,嚇青了臉,忙朝著小饅頭家跑去。
玫果正睡著,突然驚醒,見身邊沒了小饅頭,見門虛掩著,怕小饅頭又出去惹事,忙起了身,攏了攏頭髮,開門出來。
見一小男孩神色慌張的奔來,邊跑邊喊:“睿大夫,睿大夫,平凡在前面林子被牛踩了。”
玫果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拉住跑得氣喘吁吁的男孩,“在哪裡被踩了?”
男孩喘著粗氣朝著前面林子指了指,“就在林子裡有兩棵樹並在一起的那兒。”
玫果顧不得再問,挺著大肚子,慘白著臉,朝著男孩指的樹林奔去,她現在已懷胎八個月,行動十分不便,任怎麼跑,也跑不快,急得汗流浹背,只恨不得自己能長成一對翅膀來。
耳邊反覆響著末凡的聲音,我想要個孩子,我想要個孩子……如果凡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進了樹林,站在男孩所說的地方,並不見小饅頭,心裡略定,隱約聽見不遠處有疾跑的踢踏聲,心裡一緊,“凡兒。”
喚了兩聲,不見有人答應,剛送下來的心,又再揪緊,朝著聲音傳來方向奔去,轉過樹叢,見孫家的牛象瘋了一般在樹林裡亂轉,而小饅頭縮在一棵樹下,手裡緊緊捏了支金針,嚇得面色蒼白,抬頭看見玫果,可憐巴巴的望著她,顫著聲輕喚了聲,“孃親。”
牛隨時可能踏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