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吧?朱劍銘看看尚金堂,又看看李崇霄,
“你們倆是在私底下較勁呢吧?”
“這都讓你給看出來了,夠智慧的。”尚金堂接話,“不過,說實在的,我怎麼每次見到她,不管在什麼場合,我都覺得自己衣冠不整。我簡直是得了強迫症了。這是怎麼回事情啊?”
“估計你是看上她了,自己又不自信。你真是不知疲倦。你有能耐發出永不消逝的秋波!”朱劍銘又抿了一小口咖啡,“你哪來的那股子勁頭啊?我啊,一個老婆就讓我夠夠的了。再要多一個女人,那我簡直就要瘋了。”
“她氣質很夢幻,很快樂,很平和,很聰明。你看她那身段,你看她渾身上下透射出來的朝氣。說句你老尚不愛聽的話,想接近她一點都不難,難的是怎麼才能不去想接近她!哈哈!哈哈——她很聰明,也很努力。是個內心不化妝的女生。難得。她從你老尚那裡也學了不少,她做哲學語言學很合適。”李崇霄看著華燈初上的街景,似乎有些擔心夢飛路上是否順利。金陵飯店在南京是永不過時的五星級飯店,坐落在市中心地帶,頂層有旋轉餐廳,底層便是金海灣茶點、自助餐廳。夢飛享受隨意,喜歡吃自助餐。李崇霄是因為她而特別選了這麼個地方。
夢飛戴著亮珊瑚色的絨線帽,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笑眯眯地向他們走來。
高等學府 第三十六章(4)
“這孩子真是燦爛如陽光,溫婉如月光!”李崇霄抬頭見到夢飛的那一瞬間,心頭湧上一股快樂的暖意。
夢飛背對著街景坐下,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路上堵。”
“你沒遲到,我跟你約的時間就晚,跟他們倆約得早。呵呵——夢飛,我跟你換個位置,你可以看街景,晚間的夜景,路上溼潤,反射街燈,很漂亮的。”李崇霄和藹可親。
“好漂亮的街景!”夢飛嘆道,“到處是溼潤的,連街燈的光也變得溼潤了。”
“崇霄兄,你這不就是讓夢飛看你嘛,街景襯托著你,你也溼潤了。”尚金堂玩笑。
“嗨,還就你老尚瞭解我。”李崇霄調侃,“發現沒,室內的光線柔弱,我臉上的褶子都看不出來了。呵呵——”
“哎——好香啊!是臘梅的味道。”尚金堂四處尋著味道的來源。
夢飛得意地笑了笑,摘下絨線帽,開啟一點兒帽簷翻邊,告訴他們,她在帽翻邊裡面放了一圈的臘梅花。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朱劍銘問夢飛。
“朱老師,我讀書的時候就經常來了,晚間,在這裡二樓餐廳彈鋼琴,五十塊錢兩小時,外帶一份晚餐。後來,是一百塊錢兩小時。我用彈鋼琴掙的錢買了架鋼琴。呵呵——”夢飛隨意,看看李崇霄,又看看尚金堂,“你們最近都挺好的吧?”
李崇霄並不知道夢飛還有這樣的打工經歷,聯想到在古南都,難怪那迎賓小姐熟悉夢飛,便越發地心疼她了。起身領著她去取餐,到櫃檯邊看著廚師現場燒烤鯧鯿魚,現場烹製魚湯。
用餐閒聊的時候,夢飛提起當初在這家飯店彈鋼琴的時候,看到各個餐桌都剩下好多的菜餚,有些都沒有動過就被倒掉,覺得特別的可惜。她一直在想,金陵飯店是不是可以專門開闢一間免費餐廳,對沒有動過的飯菜進行加熱、消毒,然後,款待無家可歸、衣食無定的人們。她接受的觀點是:送人玫瑰,手留餘香。
朱劍銘認為,大部分知識分子可能會認為這是對窮人的侮辱,是沒有人性關懷的。李崇霄說,窮人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他們只要填飽肚子。尚金堂說,這樣成本太高,金陵飯店是不會去做的。他們畢竟是商業單位,不是慈善機構。
他們又聊起高校合併的勢頭,聊起香港迴歸的前景,聊起不討論“姓社姓資”,聊起“市場疲軟”如何成為“經濟蕭條”的代名詞,聊起“下崗”如何成為“失業”的代名詞,聊起高校裡的一部分人是如何先富裕起來的,聊起發表論文是如何地競爭激烈,終於,聊起了穀雨時。
“你認識文學院的穀雨時嗎?”李崇霄微笑。
“上星期聽說的,他寫文章,批判我沒有理論,缺乏常識。院領導是要處分我的,三年不評職稱。這次講師職稱又沒有透過。”夢飛笑著,像是在說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後來呢?”朱劍銘追問。
“沒有什麼後來了,我會繼續申報講師職稱的。”
“假如他們一直不給你講師職稱呢?”尚金堂隨口一問,心裡想著:這回,她總該問問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