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霞說專門就透題的事情跟你談話的,而且告訴你,她已經告訴領導了,她說,你滿不在乎,居然還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氣得夠嗆!”
“是嗎?我不笑,那我該哭啊。我這次沒參加命題,透題的罪名在我這裡絕對是不能夠成立的。呵呵——”
“我看你性格挺好的,為人也很好,提醒你啊,注意身邊有小人,他的手很黑的,很會折騰人的,是從‘*’過來的人,‘*’遺風……”
“謝謝你提醒,不過,我無所謂,她愛幹嘛就幹嘛,我反正上好我的課,天塌下來跟我沒關係。”田甜把碗裡的飯菜都吃乾淨了,起身與鍾冬傑禮貌道別。
鍾冬傑看著她的背影,卻嘀咕了一句:
“太嫩,實在是太嫩!”搖了搖頭,扶了扶無框眼鏡,苦笑。他成天坐在系裡,看到的多,聽到的也多,私底下把系裡的人劃分為五大型別:狂風暴雨型、雷電交加型、地動山搖型、自然生態型、陽光燦爛型。“第五類!”他自言自語。下午,郭九霞臨時通知田甜到研究生處會議室閱卷。田甜和教研室的四位老師一起閱卷。田甜最年輕,和其餘的老師相差至少二十多歲。閱卷前,郭九霞宣佈這一年的先進是朱家生和李翰民。說田甜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當先進。包括郭九霞和已經退休的嵇士平在內的那五位老師已經輪了幾輪先進了,校級的,系級的。田甜笑笑,什麼也沒說。剛剛提筆開始閱卷,突然,會議室的門嘭的一聲被猛力地推開,又咣噹一聲反彈,男人扯開了喉嚨,聲音如炸雷一般:
“太不像話了!”是研究生處的副處長烏子政,主管教學。
“處長,處長!消消氣!”郭九霞滿臉堆笑,“找個機會讓我們家鄭廳長請你吃飯。”
“考試透題,太過分了!”烏子政的火氣似乎無法按耐。
“你是在說我嗎?我這次沒有參與命題!”田甜站起來。
“你沒有命題,你怎麼透題的?不要這樣搞!上課就要有老師的樣子,跟個別男生搞私人關係,搞到課堂上去,他媽的太沒有廉恥了!”烏子政啪的一下把幾份試卷摔在桌上,“講臺不是T形臺,不要在課堂上搞時裝展覽。人家學生電話都打到研究生處來了,告你在課堂上跟個別男生眉來眼去的!這幾份男生的試卷我們單獨抽出來了,由郭老師親自改,你,不準改!”
“處長,你是在說我吧?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跟哪個男生搞私人關係了?我怎麼不知道呢!還要麻煩你告訴我,我穿了什麼時裝了?”田甜開始憤怒,聲音卻沒有提高。
“好啦,好啦!田甜,你年輕,少說兩句吧!”郭九霞開始和稀泥。
“處長,消消氣,我們來找田甜談談,今天剛好有時間。”朱家生理了理自己幾近荒蕪的腦袋,起身將烏子政引出門去。
高等學府 第二十一章(4)
“好自為之吧,你!”烏子政大吼一聲,出門去了。
“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想宣告三件事情:第一,這次考試我沒有參與命題,我無從透題。第二,我沒有跟任何男生有任何私人的關係,你們儘可以去調查,甚至研究。第三,我的著裝你們都看得到的,我崇尚簡潔、大方,沒有搞什麼時裝展覽。你們說說看,我能搞什麼時裝展覽?”
“你跟研究生都差不多年齡,可能比他們還要小一些。研究生,本來男生就多,喜歡年輕的女教師,也正常,也正常。”李翰民嘻嘻哈哈,滿面紅光,儘管頭髮已經花白。
“青春期嘛,哈哈——”平日裡很少言語的任克禮也說笑起來。
“行啦,行啦,我們趕緊改卷子吧!這些事情以後再慢慢說。”郭九霞的目光從她的老花鏡框上方冷冷地在田甜的臉上掃來掃去。
田甜起身,嘭的一聲,摔了門,便跑回宿舍去了。在外文系,夢飛和田甜是從來沒有當過先進、沒有得過任何榮譽稱號的“落後分子”,自封為“外文系的兩個孤魂野鬼”。“雖說我們是外文系的兩個孤魂野鬼,但是,我們倆是有區別的哦。我,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只有你陪著我。你,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不只有我陪著你,還有那麼多的速寫、油畫陪著你。這世界上,不說別人,就說我們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要在這虎狼人群裡得一份公平,簡直就是天方夜談!”田甜一面攪拌著杯子裡的濃咖啡,一面看著夢飛,滿臉的窘笑。
“小聲點兒,怕人家聽不見啊?”夢飛右手拇指和中指插進檸檬水杯裡,抬起手來,往田甜臉上彈水,“看你小裡小氣的樣兒。多大事兒啊?值得你這麼抱怨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