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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女兒會享福,下午三點,是喝下午茶、吃點心的時間。她將來怕是要出國啦!去英國!”

段龍山和司馬紅革熱鬧說話的時候,尚金堂坐在司馬紅革床邊的椅子上,眼睛卻不住地望著昏沉沉的楊小蘭。想說:

“知道嗎?我是真的喜歡你,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喜歡妻子。我是真的喜歡妻子,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喜歡你。”

女兒的名字早在雪中的南唐二陵就定下來了:若雪。如果是男孩子,便是:潤磊。

傍晚,護士把兩個孩子抱進來,驚奇地說:

“這兩個孩子真有緣,看來,還真是天造的一對兒。你們看看,兩個孩子耳垂上都有一小塊紅胎記。男孩在左耳,女孩在右耳。我在產房幹了差不多十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呢!你們看看是不是?”

“唉呀——還真是!連形狀大小都一樣。真是,真是上帝的安排!”司馬紅革亢奮無比。

“哎喲——就是,就是!真神了啊!”段龍山詫異無比。

“別這麼大的聲,吵著孩子了!”楊小蘭靠在床邊,伸手要抱過孩子。

尚金堂嗯嗯啊啊的,什麼也沒說,心裡是說不出的高興,又是說不出的焦慮。兩眼敏銳地追索著段龍山的面部表情過程,而段龍山的臉上除了喜悅還是喜悅。

一九八三年六月十八日,對於這兩家人來說,是吉祥又吉祥的日子。女孩取名段若雪,男孩取名尚星。兩個孩子在同一天誕生,兩位爸爸又在同一天晉升,在所有的人看來真是難得的緣分。

孩子週歲的時候,尚金堂讓劉師傅從中文系的土坡上挑選了兩株最大、最好的紫薇樹送給段龍山,劉師傅推說,紫金山苗圃有更大、更好的,並在第一時間前往挑選。於是,在省委大院大門內的兩側,便有了兩株漂亮的紫薇,一邊一株,開放的時候,玫紅色的花朵滿滿當當,如濃墨重彩,耀眼奪目。

高等學府 第八章(1)

有了自己的兒子,便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父母。其實,司馬紅革從安徽農村回到南京以後,時常在報紙上讀到父親夏邑鼎的訊息。她和尚金堂會把相關的訊息剪下來,專門貼在一個有紅色塑膠封套的筆記本里。為了獲得更多關於她父親的訊息,尚金堂還專門委託黨史辦給訂了份《解放軍報》。尚金堂常常勸司馬紅革去找找父母,去看看他們,說自己“*”之初年齡太小,也太沖動,沒有是非觀念,懇請他們寬恕,網開三面,畢竟是他們親生的女兒。司馬紅革先是有些牴觸,而後又有些為難,但偶爾會有想回家的難耐。

想當時,在寧海路五號的院子裡,她和弟弟坐在小木凳上,聽爸爸繪聲繪色、神采飛揚地講打仗的故事。她和弟弟聽得入迷,天黑了,也不肯進屋吃晚飯。每每此時,爸爸就假裝昏倒,靠在松樹上,做出奄奄一息的樣子說:

“快……快搶救傷員,把傷員扶進屋。”

她和弟弟立即起身,敬個軍禮,齊聲喊道:

“是,首長!”

於是,很認真地把爸爸扶進屋,讓爸爸平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給爸爸遞上茶杯,看他慢慢地喝水。弟弟跑到衛生間取來洗臉毛巾,很仔細地擦去爸爸額頭上的汗。然後,非常耐心、非常認真地問:

“首長,哪裡中彈了?”

“胸部。”爸爸有氣無力地回答。

“衛生員,快包紮!”弟弟朝姐姐喊。

這中間,姐姐一定要因為緊張搶救爸爸而昏迷一次,這樣,弟弟便有機會模仿解放軍在電影裡的鏡頭和語言:

“小豆豆,快醒醒!小豆豆,快醒醒!”弟弟雙手搖著姐姐的肩膀。

“不好啦,傷病員好像發燒了!”小弟胖胖的小手放在爸爸的額頭上。

爸爸會裝,不停地呻吟:

“水,水,水……”

媽媽笑眯眯的,也加入進來,把一隻白色的絲手帕塞進爸爸的上衣口袋,然後,搖著手上的粉色絲綢花扇,讓爸爸涼快涼快。

爸爸總要喝兩杯水的。之後,過不了一會兒,就恢復了。姐弟倆便蹦蹦跳跳地推著爸爸進餐廳。每次都是故伎重演,每次都演得非常投入。

司馬紅革誕生兒子的那一天,便想著爸爸和媽媽了,也想著讓他們看一看他們的小外孫。孩子剛滿月,她便把孩子交給許媽。挑了身淺藍色的套裙,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從中央路一直往南,繞過鼓樓的大圓盤,向東轉到北京東路,經過空軍大院,然後,繼續向前,再經過軍區大院,到了路的盡頭向右,便進入富貴山農場巷。這條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