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嬋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決定先跟她套套話,摸摸底,心裡也好有個數:“姑娘剛剛的那首曲子可真好聽,我以前倒是不曾聽過呢。”
哼,你當然沒聽過,你這種古代人能有什麼見識?吳涵煙憐憫的看了她一眼,話裡卻還很客氣:“姑娘謬讚了,不過是我一時做來玩的,上不得檯面。”
“怎麼會!”連小嬋佯作吃驚,“我看這個詞倒是做的極妙,比那些苛求格律的不知要好了多少。”
“姑娘這麼說可就錯了。”吳涵煙馬上不贊同的搖頭,“這首詞雖然好,但是怎麼能跟正統的相比呢,須知只有精工押韻,方配得起絕妙好詞一讚,這種旁門左道,不過是給俗人拿來聽個樂子罷了。”
連小嬋很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在誇她吧?她為什麼還要跟我抬槓,把自己的東西貶得一文不值啊?這個姑娘的思維實在是太跳躍了,她好像有點趕不上啊…
連小嬋討了個沒趣,就不再說話了,吳涵煙卻有些急了,她剛剛說那麼一通,就是想激她出口考校,好顯示一把才藝啊!怎麼這個丫頭跟個泥捏的一樣,也不知道反駁、不知道質問她啊?
見連小嬋遲遲不開口,吳涵煙只得主動出擊:“我倒是填過幾首詞,雖然算不上上佳,但也還算看得過眼,還想請二位幫著斧正一下。”
哦?連小嬋似笑非笑,算是明白這位吳姑娘心裡打得什麼主意了:“那姑娘不妨說來聽聽,我雖不攻此道,倒也樂意長長見識。”
吳涵煙見自己有了機會,卻又不急著說了,只問道:“姑娘也喜歡詩詞?”
“粗通皮毛而已。”確實是粗通皮毛,以前要求背誦的詩詞她基本上都全忘光了…不過,她私底下看到的倒也看了一些,比起古人口口相傳,在數量上倒佔了些便宜。
“那姑娘以為陳書萬陳公子的詞如何?”吳涵煙給自己斟了杯茶,輕輕一吹,捧著茶杯小口小口抿了起來。
陳書萬?連小嬋在腦子裡想了一遍,翻出了這麼個人物。這陳書萬的生平倒像是柳永,也是風流才子,屢試不中,只好流連煙花柳巷,為那些歌女填詞,不過當今皇帝卻不如宋仁宗那麼“親民”,關心他這麼個小小的不第士子,所以只是少了奉旨填詞這麼一出。連小嬋不知道她突然提起這一茬是想做什麼,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當然是極好的。”
吳涵煙眼睛很快地往後面一瞥,突然加大了聲音:“我看倒也未必。”
“哦?姑娘看來是有更好的了?”這次說話的是沉默了許久的謝晉白,他這話說得很是來了興趣,吳涵煙更受鼓勵,清了清嗓子,吟出了那首千古知名的蝶戀花: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好詞。”啪啪兩聲擊掌聲從背後傳來,連小嬋回頭一望,來得正是楊陌和顧景清。怪不得之前她一直扭扭捏捏不直接說,原來是等著正主呀…
連小嬋倒是越看越有趣了,打量楊陌神色,卻見她並無不悅之意,吳涵煙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麼一點,馬上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不知,姑娘是為哪位伊人消得憔悴呢?”
吳涵煙被卡在那裡,半天回答不出來,難道她要直接說是顧景清?對一個才見面不過半個時辰的男子這麼直訴愛意,她再不要臉也做不出來啊。消聲了半天,她才磕磕巴巴道:“不曾有什麼人,不過是我隨便寫的罷了。”
“是嗎?”顧景清一挑眉,“姑娘這詞裡的情意倒是深重的很,倒像是跟真的一樣了。”
吳涵煙赧顏一低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安安分分坐在那裝聾作啞。連小嬋看她確實尷尬,便岔開了話問顧景清道:“公子,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回京?”
“今日暫且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再動身吧。”顧景清重新落座,“我已經定好了幾間上房,大家等會就各自回房休息吧。”
連小嬋也累了一天,聽到能好好休息一下,真是喜不自勝,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就問道:“哪一間?我先過去看看。”
“連小姐和楊小姐你們住一間,吳姑娘你住在她們對面的那間,”顧景清大概一交待,最後加了一句,“我和晉白就住在你們房間的兩邊,有什麼事叫一聲就行。”
連小嬋點了點頭,顧景清叫來小二先將她帶了過去,她推門一看,見這雖不算大,但也算得上乾淨整潔,倒是挺滿意的。將小二打發走了,連小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