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又是一笑,道:“跟你說那麼多幹什麼?”
無玉道:“師父有什麼疑問不妨給我說說。”
田餘風嘴角一抿,道:“你說說,人應當如何活在這個世界上才算是不枉走一遭了?”忽然又是瀟灑笑道:“我曾把這個疑問說給了很多人聽,不過誰也沒能給我一個好的答案,有的還說我是個瘋子。哈哈,咱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疑問還是留給我自己慢慢參悟好了。”
無玉聽他說了又笑,卻道:“師父,我現在可能給不了你答案,但容我想一陣子。”
田餘風道:“好,你慢慢想,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了,若你能給我答案,那師父可就太感謝你了。”無玉忽然笑道:“師父,我看您是人不顯老,想的卻像是一個老人家了。”田餘風道:“好了好了,咱們快點上山,停了這麼久,恐怕別人都睡了,咱們半夜叨擾,可就不好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紫晶山上的魔雲宗內,有一座大殿,以魔神為名,青銅色的柱子,雄厚寬闊的殿門,冰冷的空氣,大殿內雖然站立著不少人,但是一絲聲音都沒發出。殿內殿外一片狼藉,捲刃的刀劍兵器,揮灑的鮮血,斷殘的肢體,冰涼涼的屍體以及萬籟俱寂的靜默,一切都顯得很不尋常。
在殿門外,田餘風和無玉一路過來,便聞到了沖天的血腥味,無玉道:“師父,你看,死了好多人。”
田餘風噓了一聲,道:“小聲點,魔雲宗山門緊閉,用機關鐵牆封死了,現在這樣……看來是一場血殺啊。”
無玉低聲道:“師父,他們……”忽然瞥到遠處魔神殿廊下未滅的封紙油燈,而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便道:“師父,那裡會不會有人?”
田餘風道:“輕點,咱們去看看,唉……關天命實在魯莽,這麼一做,魔雲宗縱使不滅,也必然元氣大傷,甚至是自相殘殺告終。”
無玉道:“師父,你認識那個關天命麼?上次你借易戕的槍給他幹什麼?”
田餘風道:“這也是不得不做的權宜之計,這是魔雲宗內部鬥爭,以後你會明白的。”
兩人悄悄走,大約走了小半柱香工夫,也沒看到半個人影,只是地上血腥味濃重,無玉道:“師父,這……得死了多少人啊?”
無玉有些聞不得,差點吐了出來。田餘風道:“這裡人都是魔雲宗趙剛那邊的人,看來已經死傷殆盡了。”到了殿下,忽然見裡面人影憧憧,便躲了起來,無玉低聲道:“師父,他們這是幹什麼?”偷偷看去,殿內的人都是黑衣披風袍,上面有些地方顏色深了很多,人群的右側堆著各式各樣染血的兵器,顯然是殺人用的,他們一句話不說,雙手交叉著抱在肩膀上,一動不動,無玉看不見他們的神情,但感受到此時大殿內氣氛無比深肅,便也可猜到這些人神情到底如何了。
田餘風道:“這是魔雲宗哀悼死者的禮儀,咱們再等一會兒。”他一眼望去,便看到了站在大殿高臺上的關天命,此刻的他也是滿身血汙,臉上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眼角開裂到了耳角,田餘風認得出,這一招是趙剛的三虎拳中的一招“虎爪迎堂”,極為迅猛狠辣。他雙手抱在肩上,神色很是肅穆,眼中有著絲絲冷酷,也有著一股悲哀之感,銀光掃馬槍立在他左側,閃動著嗜血的光芒,彷彿炫耀著今日的血海漫漫。
過了半個時辰,無玉實在忍不住血腥味道,朝著角落嘔了一陣,田餘風笑道:“小子果然沒經過大場面。”無玉正又要作嘔,忽聽得店內‘颯颯’身響起,那些黑衣人全部跪了下去,喊道:“參見關宗主。”
又聽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道:“諸位請起,今日之事,實在是我魔雲宗百年未逢之大變,前大長老趙剛,密謀宗主之位,圖謀不軌,暗中殺害我魔雲宗前宗主燕忌,實在罪大惡極。此人暗結黨羽,欲將魔雲宗拱手讓人,罪上加罪,諸位同我協力,剿滅奸賊,乃魔雲宗功臣。承蒙大家看得起,奉我關某人掌此大位,關某必定不負所托,讓魔雲宗再發揚光大,揚魔雲之威名。”
“哈……哈……哈……”這些人連著‘哈’了三聲,卻不是笑,而是大喝,極有威勢,讓人膽戰心驚。只聽一人說道:“魔雲宗就經此一役,元氣大傷,西域局勢混亂,關宗主,咱們此刻應要休養生息才對。”
關天命點點頭,道:“萬三通說的不錯,趙剛等人勾結燕子林想要獻出魔雲宗,但今日我等兄弟誅殺這等叛徒,雖然死傷嚴重,但也是無奈之舉,經過此事,魔雲宗想要存活下去,必定要蟄伏。”他知道這裡不少人行事放蕩慣了,便又道:“若有不尊號令者,殺無赦。”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