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與我說一句便是了,秦大人在我軍中,我自然要無微不至的照顧好秦大人才是!”
這話說得實在好聽,可秦冕不僅感覺不到慕乾的熱絡,反而覺得心中插了一把刀子一般,他雖然難受,可卻還是要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那咱家先謝過慕將軍了,到時候我派人來取腰牌。”
一跛一跛的,秦冕慢慢的挪出了軍帳,那簾幕剛剛被放下來,還在不住的搖晃,裡邊便傳來了赫連毓與慕乾的大笑聲。秦冕背對著軍帳站著,全身都在發抖,這慕乾也實在太可恨了,竟然拿了自己當猴兒耍!
“大人,咱們回去?”秦冕貼身的小內侍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瞧著秦冕臉上的肉不住的在抽動,那幾條疤痕看上去更猙獰了,心中便有幾分害怕。秦大人被太原王狠狠的抽了一頓,實在沒地方出氣,每日裡對他們非打即罵,他們都有幾日暢快日子好過。
“回去。”出乎小內侍的意料之外,秦冕竟然沒有說什麼別的話,揹著手便往前邊走了去,小內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就聽著前邊的秦冕落了一句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那慕乾的妹妹生得著實美貌……”
小內侍心中不由得一緊,秦大人為何會說起慕將軍的妹妹來?他和自己一眼都是個閹人,難道還有那種想法不成?偷偷轉頭望了望軍帳,小內侍不由得替那位慕小姐擔憂起來,秦大人準又是在算計什麼了,但願這位慕小姐要一切安好才是。
慕乾與赫連毓將秦冕嘲笑了個夠以後,這才轉臉望向慕微:“微兒,現在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你馬上跟著太原王返京罷。”
“哥哥,我能不能再在這裡留幾日?”慕微望著慕乾,眼中有著懇求:“我想要留下來照顧哥哥。”她有幾分心虛,其實她想留在這裡,只是因為與他隔得很近,閉閉眼睛,似乎便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看到他的容顏。
“微兒,快莫要說玩笑話了。”慕乾沒有像以前那般對她千依百順,只是收斂了笑容:“你要知道,軍營裡沒有女子,你怎麼能在這裡待著?再說了,我已經派人回京城送信去了,想必母親已在家中望眼欲穿等你回去了。”
提到母親,慕微心中也是一驚,她怎麼能如此不孝,為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燕昊,便將母親忘在腦後?自己被燕昊抓走,母親肯定很是著急,自己是該快些回去好讓她放心了。
“哥哥,我馬上就走。”朝燕昊點了點頭:“我也想母親了。”這句話說出口,慕微只覺得臉紅,她發現自己彷彿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或許是這一次被劫,讓她的人生髮生了很大的改變,她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慕家二小姐了。
她有了自己的心事,但那些心事只能被深深掩藏在心中最深的角落,不能被任何人知曉,在風清月白的夜晚,她會將記憶的匣子開啟,讓這一段往事從那匣子裡飄出來,讓她聞到一陣幽幽的清香,那是一段陽光裡曬乾的回憶。
“好,我們馬上走。”赫連毓很是開心,一雙眼睛望著慕微,臉上露出笑容來:“慕乾,你放心,有我照顧著,路上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我自然放心。”慕乾重重的捶了赫連毓一拳頭:“你若是膽敢讓我妹妹掉了一根頭髮,我也會衝到你那太原王府去興師問罪!”
“你以為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嗎?”赫連毓哼了一聲,朝軍帳外邊吩咐了一聲:“快些將馬車準備好,我馬上要回上京。”
不多時,慕微便在回京的路上,身邊坐著赫連毓。
馬車裡的氣氛很是沉悶,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慕微靜靜的端坐在那裡,脊背挺得筆直,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來,就如廟裡那種泥金木偶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光彩,卻沒有一點點喜怒哀樂。
赫連毓悄悄攤開自己的手,掌心裡溼漉漉的一片,這是第一次他與慕微單獨相處,狂喜之外他激動得快說不出話來,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身邊的慕微。
“慕小姐。”赫連毓遲疑著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些怨恨我?”
正沉浸在沉思裡的慕微被赫連毓的話驚醒過來,她轉過臉來看了赫連毓一眼,見他一臉歉意,有些不解:“太原王,我為何要怨恨你?”
“你分明已經留下線索向我示警,可我卻沒有看得出來,讓燕昊那廝將你擄去了南燕。”赫連毓一回想青州城門口的失之交臂便覺得有些鬱悶,他伸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錦囊,扯開五彩絲線的繩結,從裡邊弄出了一個小紙包,將紙包開啟,上邊躺著幾個玉白色的指甲殼子:“你將這指甲殼子扔在了地上,可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