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鑽戒大得驚人,閃得刺目,堪稱何瀧夢想之物。
他緩緩跪下:“我注意到你手上沒了戒指,我想你可以嫁給我。”
《希望》沒有在拍賣會展出。
拍賣會商賠償一大筆錢,希望息事寧人。
這幾天唯一的好訊息,大概是館長又認識了一個因毒癮息影的老牌男明星,打得火熱。
宛雲不擔心館長,她聯絡上保險公司,打算等明天拍賣徹底結束後,把畫送到新的城市,新的地址。
館長得知後大驚:“你不回城了?”
宛雲笑了笑:“我會去新的國家任職。”
館長一時難以接受,怔怔地看著她。
他試探地問:“你是為了小馮,還是為了你現在身邊這位?”
宛雲笑了:“為了躲開這兩位?”
館長沉默片刻:“我不能給你任何建議。說實話,我活到年紀那麼大,對於很多問題的處置,依舊非常青澀。”
宛雲說:“我一直很敬佩您。”
然而不是不感慨。
人總會老,青春易逝,感情這種東西……如此捉摸不定,金錢不能購買,真心不能交換,真是無可奈何。難道等自己鶴髮之時,還能像館長一樣,有勇氣周旋在男人之間?
館長說:“表情別那麼慘淡,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出去。”
宛雲興致闌珊:“不和你去酒吧,我的麻煩已經夠多。”
“什麼酒吧?”館長眉飛色舞說,“我帶你去一家拍賣黑市見識見識。”
此島和菲律賓很近,一些名貴珠寶的仿品,無法在市場流通的贓物,以及來源可疑的文物,會在黑市秘密套現。
拍賣是在一箇中型遊艇上,公海舉行,戒備森嚴。
上了船,居然看到熟悉面孔。
周愈笑著說:“我一直好奇這種交易,沒想到你也來了。”
假如懂行,黑市的確能淘到不少好物。
身邊的館長和周愈都是識貨人,幾次隱秘叫價,分別淘到沙皇時期的杯具和清雍正的瓷碗。宛雲多看了一眼臘梅白底的粉彩碗,周愈也幫她買下。
宛雲索性不再關注,只來回翻著那簡陋的拍賣單。
在某一頁停下了手。
一直關注她的周愈看過來,他眯著眼睛:“看上什麼?”
宛雲合上畫冊錄。
她有些憋悶。大概是船在搖晃,帽子又壓得很低的緣故。
船艙裡不停有人出出進進,蛇龍混雜。
周愈倒也不追究,他壓低聲音說:“云云,你考慮我那天的建議沒有?”
宛雲皺眉看著他,她其實花了一段時間適應西裝的周愈和周愈的身高。
周愈的狀態一直完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心的緣故。
如今,他們的打扮樸素,沒有彰顯身份,然而一進門便被迎到最前方的暗室。
氣質有時候會說明些問題。
“想一想,云云,你嫁給我。”
宛雲望著他,直到確定周愈是認真的。
她終於起了一絲好奇:“為什麼想娶我?即使是同一個遊戲,你多少應該換一個主角。”
周愈望著前方,過了會他笑道:“我也試過,但沒有人像你一樣。”
像她一樣?宛雲不明白,她的人生真的談不上成功。
周愈的眼眸很深,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先說:“聽說你準備將半山別墅出售?真可惜。那裡的房價已經見漲。我推平了幾所別墅種花,物以稀為貴,剩在手頭的房子足夠加三倍的價格賣出去。”
“我們結婚,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的名聲不會太難堪。你也可以維護你的畫廊,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在乎你嫁過人,你也不需要原諒我。我們最初應該結婚,這也許是我父親預想的結局。其實我和馮簡一樣,希望自己有個漂亮、大方、得體的妻子。”
“你問我如今又玩什麼遊戲?我只想證明,即使沒有感情,我也能和你相處得很好。這對你並不吃虧,是不是?你願不願意玩?我會給你正式的婚禮,當作以前的補償。”
“你不愛我,我也不怎麼愛你。但我們互相瞭解,至少在一起,你不會傷心和失望。”
宛雲應該扇他一巴掌,一杯冰水潑面,或者迎戰,總之讓眼前人帶著他無聊的遊戲滾開。
但也許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她。
馮簡曾問過她,周愈失約那天晚上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