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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兵先行引上了舷梯。

徐鐵英踅回到曾可達和方孟敖身邊,卻望了一眼熾白的太陽:“怎一個熱字了得。”

曾可達:“放心,北平比南京涼快。警察局長也比聯絡處主任有風。”

徐鐵英絕不與他較勁,轉望向方孟敖:“孟敖啊,今天是你駕機,徐叔這條老命可交給你了。”

方孟敖有時也露出皮裡陽秋的一笑:“徐局長是要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一句就把徐鐵英頂在那裡,何況曾可達那張臉立刻更難看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徐鐵英轉圜的本事還是有的,“幹了十幾年了,就是怕坐飛機。”

方孟敖還是忠厚,確切說還是禮貌:“那徐局長就儘量往前面坐,後面暈機。”

徐鐵英:“暈機倒不怕,就怕飛機掉下來。”

方孟敖那股不能忍受虛偽的氣又冒出來了:“那就等著飛機掉吧,反正我能夠跳傘!”說完徑自走向舷梯。

曾可達這時望向了徐鐵英:“怕也得走啊。徐局長請。”

直到這時,徐鐵英才望向站在一邊約五米處的青年秘書,是他在聯絡處的那個孫秘書,也換上了警服,提著一大一小兩口皮箱走了過來。

曾可達在前,徐鐵英在中,孫秘書提著皮箱在後,這才登上了舷梯。

一陣氣流襲來,巨大的螺旋槳轉動了。

曾可達穩步走進了機艙。

徐鐵英卻被氣流颳得一歪,趕忙扶住舷梯的欄杆。

在他這個位置恰恰能看到駕駛艙裡方孟敖駕機的側影——他會跳傘嗎?!

第8章和平抗議

在北平,像方步亭宅內那樣的小洋樓屈指可數。真正氣派排場舒適的住處便是清朝王公貴族遺存下來的府邸。1945年抗戰勝利國民黨接管北平,各軍政機關第一件大事便是爭佔儲存完好的府邸。和敬公主府就是當時北平保留完好的王府之一,被蔣介石嫡系的第十一集團軍爭到了,做了軍部辦公用地。

今天7月7日,恰好是日本侵略軍發動盧溝橋事變全面侵華十一週年紀念日,國民黨北平當局卻不敢在這一天舉行任何紀念活動。兩天前鎮壓東北學生的戒嚴尚未完全解除,傅作義又公開宣告不得再抓學生,這種半戒嚴狀態便弄得軍警憲特部門有些尷尬,學生們小群的集會抗議此起彼伏,而且都是和平集會,市民也都出來支援,北平警備司令部和北平市警察局只得各處設定路障,調一些消防車,把住重要的軍政機關大門。

地處張自忠路的和敬公主府大門外便是這般狀況。

一早,許多無處可歸的東北流亡學生就來到了這條街上。上午,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燕京大學等學生自治會都組織了好些學生前來聲援。

警備司令部和警察局十分緊張,調了好些人來守大門。

有些奇怪的是,這些學生全是靜靜地被阻在大門東大街方向一百米處的鐵絲柵欄外。大門西大街道路卻空空蕩蕩,未設路障,然而安排了重崗,路人不得通行。這顯然是在清道,一定是有重要人物的車要從西邊過來。

府邸的大門上赫然掛著一塊“北平青年航空服務隊”的大牌,原來,今天入住這裡的重要人物便是方孟敖的飛行大隊。

如此尊榮的一座府邸,被北平市官員們安排給了方孟敖大隊,規格之高,前所未有,與其說是巴結,不如說是害怕。

路障這邊,軍警們只是執著盾牌警棍,顯然傅作義已經嚴令不許用槍械對付學生了。

路障那邊,許多學生還紗布包頭,繃帶吊臂,這都是東北的學生。在他們身邊、在他們身後則是佩著各大學徽章的北平學生。全都靜默著,於無聲處,不知何時乍起驚雷。

檢視原圖

在燕京大學人群裡,謝木蘭那張臉格外興奮,她身邊的女同學男同學也都顯得比別處的學生興奮激動。

“待會兒車一到,你敢不敢跳過去見你大哥?”一個女學生低聲地問謝木蘭。

周圍的幾雙眼都望向謝木蘭。

謝木蘭心中有無數雀躍,偏要裝作沉著,輕聲說道:“到時候你們幾個就把我舉起來,我跳過去!”

商量時她們的目光閃爍著後視,聲音壓得這麼輕顯然不是怕路障那邊的軍警,而是怕站在她們後面的人聽見。

幾個女孩的身後,那雙我們曾經見過的深邃的眼又出現了,就是7月5日夜晚在燕大附屬醫院玻璃大門後的梁經綸,他的身旁此刻還站著何孝鈺,而謝木蘭卻只能站在前邊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