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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德正,或不至此。”趙烈文立即回答道:“君德正矣,而國勢之隆,食報已不為不厚。國初創業太易,誅戮太重,所以有天下者太巧。天道難知,善惡不相掩,後君之德澤,未足恃也。”趙的談話確實非常坦率,他實際上否定了清王朝“得天下”的道德合法性。清軍因明亡於李闖、吳三桂因紅顏一怒大開城門而入關,所以“創業太易”;入關後為震懾人數遠遠多於自己的漢人而大開殺戒,如“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所以“誅戮太重”,這兩點決定了清王朝統治缺乏“合法性”。而清王朝後來的君王——可能他心中所指為康、乾、嘉——的“君德”故然十分純正,但善與惡並不互相掩蓋彌補,何況“天道”已給他們帶來了文治武功的“盛世”作為十分豐厚的報答,因此這些後來君主們的“德澤”並不能抵消清王朝“開國”時的無道,仍不足補償其統治的合法性匱缺。對趙從清王朝得天下的偶然性和殘暴性這兩點否定其統治的合法性的這番言論,曾國藩並未反駁。沉默很久後,曾才頗為無奈地說:“吾日夜望死,憂見宗祏之隕”。

當時的中國,非但朝廷昏庸無能,民族精神之衰落也早已慘不忍睹。

“應付鴉片戰爭之朝廷命官,其見識思維毫無過人之處,對世界大勢懵懂無知,事過之後亦無奮起學習之熱情。”

“太平軍事起,曾國藩驚呼:無兵不足以痛苦,無餉不足以深憂,惟欲求一耿耿忠憤血性之士而不可得,此則足以堪憂也。

同治中興之領導階層,絕大多數都無法擺脫小圈子利益之怪圈,國家興亡、民族存亡終究退居其次。滿洲王公貴族集團之貪婪腐化、鼠目寸光、自私無恥。

滿族入主中原之後,其壓制思想自由之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中國之學術文化,完全限於停頓。學術幾無可稱之處。所謂乾嘉學者,說到底不過是尋章摘句之腐儒,完全沒有經天緯地之偉大創造。其於弘揚民族精神、激國人血性熱情,毫無助益。等到列強瓜分中華,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中華文明固有之偉大精神被連根拔起,徹底摧毀。”

各地商幫精英對於國防一事也無能為力,只能在商業上努力與外邦抗爭。武行精英提倡“尚武精神”、“強國強種”。很多愛國志士也都投身於變法維新之列,大拳師更是以七尺身軀,當其衝,做得更加直截了當。

就在當時有兩員大臣見了一面,由難得清醒而被遭彈劾的林則徐大人託付給絕世奇才左宗棠收復西疆之願,並贈與西疆地圖。

左宗棠也一力俱爭,抬棺出征,終於收復失地,包住疆土。

左宗棠的志氣,也影響著商號鏢行的愛國人士,逐漸投入到西征行列之中,支援糧餉,將商號設到俄國,在國家垂死掙扎之際,在商業上也與外邦拼死決戰。

而這幾位大人的鏗鏘話語,也始終激勵著有志之士,上進、愛國。

“窮困潦倒之時,不被人欺;飛黃騰達之日,不被人嫉。”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

“若鴉片一日未絕,本大臣一日不回,誓與此事相始終,斷無中止之理!”

“有汾澮以流其毒,況茫乎碧澥滄溟;雖蠻貂之邦可行,勿汙我黃圖赤縣。”

“身無半文,心憂天下;手釋萬卷,神交古人。”

“位卑不敢忘國憂。”

“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盡死。”

這些或在朝野,或在民間的愛國志士,在被笑為“東亞病夫”的晚清時期,以生命的精誠,擦出了最後一星火花。

本卷說講敘的,**鏢局的鏢師,以形意之道義理法,廣交同道,打通自太谷、張家口、庫倫、恰克圖,乃至哥薩克領地的東線鏢途,使得中原商人進軍外邦。

而拳師們因悟道而通達,而知天地明仁義,走出個人恩怨,門派糾紛。先以一己之力舉星星之火,後溪流匯海,掀起尚武精神,捨身報國的熱潮。

形意門崇嶽武穆為祖師,心懷精忠報國之志,當其衝,打破門戶之間,編整成拳法以應軍隊之需。各大門派拳師也都投入部隊,直接為國效力。

也有自組人馬,四下奔走,宣揚愛國精神,鬥爭精神。無論是“體操會”還是“國術館”,都不在重要,只要能激起鬥志,強身健體,奮自強。雖然回天乏術,卻迎來了一個新的局面。

練武之人,不能一輩子只做一個武夫。在這難得的歷史機會里,也形成了武人的標準。

“文能素手科,武能捨身臨陣。”

………【第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