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兒,還有兩個在那“出溜出溜”地練步子。
那個氣質飽滿骨峰含蓄的站在一邊監視指點。
都是一門,雖然架子不同,但袁三魁還是看得確切,那兩個站著的,雖說架子緊湊小巧,看著順溜乖巧,但每一個關節卻都放開了,一開一抻,就把筋拉上了,看似站著不動,內部在不斷做著調整,耗著呢。
那兩個找勁的,你來我往,有進有退,進退之間卻是左右換胯,雙腿站立時,單腿撐立時,那兩胯始終保持平衡,毫無顛覆。隨著胯的調換,丹田力,那勁力就一瞬間竄到了指節,暢通無阻。
這一套動作,跟老劉的一犁一隨不同,跟自己的一砸一跟也不同,而是滑溜溜的沉穩,平勻流暢。但往內裡看,又是同一類勁方式,不離“訊息全憑後腿蹬”,只是這始終的處理,有明有暗。
在這一裹一放,合著獨立進退的情形下,自然打崩拳是最順手方便的。說是如此說,但稍稍轉換一下力方向,又會生出其他變化。
難道這一位就是郭雲深?但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像。
是了,那腳。這幾位是前腳尖趟地而出,落腳跟頓地力。老劉可不是這樣,老劉雖說改了架子,但與自己只是身子在前在後的區別,那腳可萬萬沒有變動。
這動靜之間袁三魁想著,突然就想到了早上那個南方客人,但怎麼想怎麼不是味兒,這還是心意拳嗎。
終於按捺不住,走過去問:“可是郭雲深師傅?”
幾個人聽到這麼問,就都住了拳腳看過來,那個豹子一樣的漢子道:“有什麼事情?”
袁三魁道:“久聞郭師傅半步崩拳打天下,今日有幸路過,特來拜會。”
那個豹子一樣的漢子道:“呵呵,你不都看見了嗎。”
袁三魁鄙夷一笑,手一揚,輕輕比劃了那幾個弟子一下,又搖搖頭:“郭師傅在嗎?”
那漢子道:“有什麼話跟我說就可以了。”
袁三魁也不客氣:“聽說郭師傅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無敵手,不知道打的是哪個天下?”
那漢子也是笑帶三分威:“呵呵,抬頭見天低頭見地,你說哪個天下?”“唉,不過是略有薄技,朋友們捧場罷了,沒想到惹得人大老遠而來。”顯然人家聽出了三魁的口音。
“能捧這麼大也不簡單了,剛才你們那一擦一擦的,就是半步嗎?”
“呵呵呵呵,朋友,你是練什麼的?”
“我也練半步崩拳。”
“哈,過去可沒見說這個練法。吃過飯了沒有?一起吃個飯吧,吃著聊。”顯然是想好好切磋一下了,這個帶頭大哥轉身對兄弟們道:“弟兄們,收了。”
言語間幾個人就帶著袁三魁到了一處院落,乾枯的門板斑斑駁駁,門上卻沒有對聯,想必是去年家裡有人無常了,孝期未滿。
幾個人都很樸實熱情,推推搡搡就把袁三魁讓進了屋,似乎根本沒有把袁三魁當作挑戰者一樣。這讓袁三魁有點不太適應,本以為一伸手就走,沒成想還得呆上一陣了。
那就是普通的農戶院落,院牆很矮,院裡還圈著幾隻雞,窗臺上曬著點豆粒,再沒什麼起眼的東西了。
帶頭的把袁三魁讓進了正屋,說是讓進正屋,實際這棟房子也就是三間正屋套著一個院兒,也沒有別的屋。或者說,窮得連廂房都沒有。
三魁跟著進了屋子,幾個兄弟就陸續告辭離去,最受就剩下郭雲深一人。可算是家徒四壁,不過倒落了個乾淨整潔,正堂還掛了一副達摩老祖一葦渡江的圖,也因為年代久遠而呈現出一種暗黃的煙火色。達摩老祖腳踩清波,挑著一條龍頭柺杖,一副虯髯卻又深沉威嚴。
挑簾進房門,轉身就是炕,炕蓆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年月的,邊緣的葦杆片都已磨斷,殘次不齊,不小心能紮了手。幾條被褥整整齊齊碼在炕頭一邊。
郭雲深搬了個小桌放在炕上,又從邊上的立櫃底下摸索了一陣,摸出一個小瓷罈子。地方不大,床頭還擺了個小櫃,拉開櫃門取了幾個小酒杯。
袁三魁順著看過去,櫃子上還擺著基本厚厚的是什麼書。
既然上了桌,袁三魁也不客氣,取了一本薄的翻來開看了看,並非古書,字跡並不秀美,是抄錄了一些詩詞歌賦,沒想到郭氏還有這個雅興,太不像了。
那字跡流暢中卻透著一股剛正,剛正卻又不受規矩,有這麼幾個字,“無心玄應唯感之從,澹乎若深泉之靜,泛乎若不繫之舟”,品讀起來確有一番感悟。
袁三魁就想到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