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追她的,顯然都是將她遺忘了。
屋外又冷又靜,在元歲這樣的好時候,她能隱約聽著屋中傳來的笑聲,更加顯得她有些淒涼了。
傅明霞這會兒又拉不下臉來回屋,也不敢去白氏那邊。
她尋了院中一套石桌,強忍著刺骨的冰冷哆嗦著坐了下去,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原本還算喜歡的衣裙,又想著傅明華今日穿的那一身,不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碧環找到她的時候,傅明霞已經凍得嘴唇烏青了。
嚇得碧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趕緊將她帶進屋中,又遞暖爐又喂熱水的,好半天才緩過來。
若是這祖宗出了什麼事兒,白氏可不會管是不是下人的錯處的,尤其是碧紅還屍骨未寒。
暖閣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白氏的,雖說與二房的人仍是笑臉相向,但白氏的眼神卻冷了下來。
強撐著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傅明霞與傅明華等人分兩撥進來,她好像哭過了,眼圈有些發紅,卻彷彿平靜了下來。
席間傅二太太也瞧得出來有些不大對勁兒,用完晚膳便帶了自己房裡的人告辭離開。
等二房的人一走。白氏陰沉了臉,捂著胸口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我向來都說,骨肉同心,其利斷金。”白氏拿了茶杯。垂著眼皮,頭也沒抬:“你們是至親骨肉,卻當著二房的幾個娘子面吵鬧起來,”白氏突然之間,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嗑到了桌子上:“成何體統?”
那杯子落桌時。發出‘哐’的一聲重響,配著白氏沉重的語氣,嚇得傅明霞打了個哆嗦,嘴唇抿了起來。
“元娘,你是長姐,就該有個長姐的風範,為底下的妹妹做出表率。”
白氏說完,將矛頭指到了傅明華身上,一旁正拿帕子捂著嘴的謝氏一聽這話,一雙秀眉便擰了起來。
“當著面與妹妹爭吵。回去罰抄女……”白氏向來寵愛傅明霞,今日也知道孫女恐怕是被傅明華那句‘女誡背得滾瓜爛熟,可見平日抄得不少’給刺激了。
既然傅明華譏諷傅明霞抄得不少,那自己倒要讓她也多抄抄,讓她自個兒打了自個兒的臉!
想必這樣一來,傅明霞心裡會覺得舒服一點。
果不其然,白氏看到傅明霞聽到這話,咬著嘴角偷偷的笑了起來,抬頭看她時,眼中露出了欣喜之光。
“元娘。你可服氣?”
白氏心裡一軟,轉頭再看傅明華時,便問了一句。
謝氏咳了一聲,拿帕子擋住了嘴角邊的冷笑。正要說話,傅明華卻點頭認真道:“自然服氣。二妹妹抄得太多,若是再罰,如何抄得完?”
白氏臉色一僵,以為她是有意譏諷,心裡正怒。卻見傅明華又一副端莊溫婉的模樣,倒像是自己想多了。
“我倒覺得,二姐兒性情太過暴燥。”謝氏悶咳了兩聲,將帕子拿開,小喘了兩口氣:“倒是真應該多抄女誡是對的,姐妹之間一言不合便起身要跑。如今的傅府,可不是當初祖父打天下時,許多規矩也該立起來,明華抄女誡是好的,多磨鍊磨鍊,免得往後丟人現眼!”謝氏說完,懶得看臉色青白交錯的白氏與沈氏母女,站起了身來:“我這身體不爭氣,也不敢再叨嘮母親,這便告退了。”白氏氣得臉色發白,卻得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硬擠出笑容來:“還愣著幹什麼?”
她轉頭盯著身旁的丫環時,目光如箭:“快送少夫人出去!”
“不必了。”謝氏冷聲拒絕:“不勞母親掛心。”她由安嬤嬤扶著出了門,傅明華只感到屋內隨著謝氏的離開,屋裡的空氣漸漸的就更加冷凝了起來。
白氏指甲掐進肉裡,鍾氏與沈氏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她目光落到傅明華身上,看她低垂著頭,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模樣。
心裡一股怒火沒來由的湧出來,她陰聲道:
“二姐兒聽到了沒,你二叔母認為你該多抄女誡,免得往後丟了傅家的臉!”
“回去吧,我乏了。”今日大好的日子,卻吃了一肚子的氣,將兒媳孫女送走,白氏狠狠的將手邊的杯盞掃到了地上,‘噼裡啪啦’的杯盞落地打破的響聲中,白氏胸膛不住起伏:“好,好,好一個高門兒媳。”
謝氏看不起傅家,她甚至剛剛說起那些話時,連鄙夷都沒有。
她是真正沒將傅家看進眼裡,這個事實簡直就如一根利刺,插入白氏心窩,使她再沉不下氣來。
傅明華出門時,隱約還能聽到白氏屋中掃落杯盞時的聲響,碧雲等人低眉斂目,裝作一副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