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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幾不可查地道:“你啊……”

髮間那些凝固的血塊,散落在指縫間。那種乾燥顆粒的質感,從指間直傳進大腦。

“外面的……你快些,快些趕馬!”

車伕一驚,揚聲應道:“是,駕!駕!”

白子毓聽到李延來報後,連儀容都沒顧及整理,匆匆迎出來。見到庭院裡停著的那輛特製馬車上,陳聿修正挽起車簾,扶著車伕下地。

“阿臨呢?”他急忙奔上前。

陳聿修見他登時伸手去夠車簾,不著痕跡地側身擋住他,微微搖頭。白子毓陡然間醒悟,冷聲吩咐道:“來人,把馬車駛進內院。阿秋,你上去照顧阿臨。”

阿秋見到馬車,眼睛都哭紅了。她猛地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也不要人扶,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

白子毓目送馬車朝內院行去,輕舒一口氣。回身衝陳聿修長拱不起:“多謝陳少師傾力相助。”

陳聿修佇立在原地,沒有動,看到白子毓略顯邋遢的身姿。這一夜一宿未眠,人人都在竭力奮戰,誰都不輕鬆。

“白大人不必如此。”他輕緩地出聲道。

“那麼下官就著人送少師回府。”白子毓直起身來,凝眸望向他,“還望少師轉告秦公子,這份情,郭府銘記於心。”

此番秦正卿通風報信,已經有背棄德王投靠郭臨的意思。而白子毓此刻的表態,正是一主定音。

陳聿修淡淡抬眼:“等阿臨醒後再說這些吧!她背上及腦後都有傷,你們好些照料。”

他說完便徑直抽身而去。陽光下欣長挺立的身姿,彷彿完成了一道使命般,蕭然而去。孑然獨立的背影,令人望而生悵。

白子毓怔怔地望著前方,直到陳聿修已經走出了大門,才搖頭苦笑一聲,吩咐道:“還不去把事先預備的馬車駛過去,追上少師大人,送他回府。”

他不過一點點的試探,就被陳聿修輕巧地推了回來。他的心急,終究落了下乘、

“少爺!”

聽到這聲焦急的呼喊,白子毓收回思緒,循聲望去。

來人正是自己的屬下,他一路狂奔到跟前。面上的表情震驚到扭曲,連禮都忘了行,直接道:“方才傳來訊息,慶王昨夜外出,遭遇亂黨,遇刺身亡了!”

“什麼?”白子毓大驚失色。

站在他身後的李延更是驚惶不已,他隱隱開始冒出些不安。昨夜郭少爺一夜未歸,慶王卻恰好在這時死了,難道,這兩者間……

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倏乎間,渾身如針扎般難受,他怔怔地抬頭。白子毓眼色銳利,正緊緊地盯著他。

“管家是否準備派人去楚王府報信?”

李延急忙回道:“不,不會,世子殿下一定也知道這個訊息,我又怎麼能……”

“你去吧。”

“啊?”李延迷茫地愣在原地,腦袋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說你可以去,最好趕快去通知世子。”白子毓垂頭幽幽地嘆口氣。局面變化得如此之快,他不得不多做幾手準備了,“你去告訴世子,郭大人重傷,別的就不用多說了。”

李延心中一凜,此時此刻他不敢再有半分猶豫:“是。”

“少爺。”傳話的屬下站在身旁,望著大步急行的李延的背影,擔憂道,“您不擔心他對著世子會說些多餘的話嗎?”

“哼,那樣更好。”白子毓輕哼一聲,“阿臨只需現在脫身事外,過得今日,就由我們去圍魏救趙。”

他說著轉過身,俊朗的臉上盡是倦色,眼眸中還有些許血絲。然而那凝重堅定的目光,彷彿昭示一往無前的決心。縱有一夜不眠又如何,大戰在即,刻不容緩:“去派人把秦公子請來,我有要事相商。另外,通知七殿下,準備行動了。”

“是。”

安排打點好眼下的一切後,白子毓走進了郭臨的臥房。屋子裡,預先召來了昨晚給姚易看過傷的大夫,此時大概是剛看診完,正和阿秋說著藥方。

“怎麼樣?”白子毓問道。

老大夫見是他,喪氣地搖搖頭:“這婢子不肯讓老夫把脈瞧傷,老夫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轍啊。好在她剛剛終於肯讓老夫瞅了傷口一眼,唔,包得還不錯,應該是受傷之後立馬就有人包紮了。”

白子毓看向阿秋,疾言厲色:“為何不讓大夫檢視傷口?”

他突然無比嚴肅的模樣頓時駭了阿秋一跳,但她仍然堅定地立在郭臨的床頭,倔強地搖頭,也不說話。

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