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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動嘴唇,謝涵辨認了半天,覺得父親說的應該是“年輕,沒有孩子,改嫁。”這幾個字。

“我爹的意思,方姨娘和陳姨娘沒有孩子,且又年輕,若以後遇到合適的可以改嫁。”

“不,老爺,賤妾跟了老爺這麼多年,賤妾這輩子生是老爺的人,死是老爺的鬼。”方氏哭著也撲到了床上。

冬雪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嗚嗚地哭。

她剛從老家回來,剛伺候母親走,母親還自以為她跟了老爺終身有靠,還說什麼趕緊讓她也要一個孩子,誰知回來才剛半天,老爺也就不行了。

這輩子,雖說是衣食不愁了,可她才十八歲,難道以後真的跟著小姐回北方那鄉下去?

因此,她剛在房間裡和秋月談了半天,秋月也不願意去什麼幽州,她們兩個都是南邊人,父母家人都在這邊,一個人孤單單地跑去幾千裡之外的冰寒之地做什麼?

可說到底,秋月和她還是不一樣,秋月有老爺的骨肉,她有什麼?

誰知道自怨自艾了半天,老爺竟然想到了這一切,竟然叫她改嫁,還給了她一千兩銀子和半盒子首飾!

冬雪感動了,也羞愧了。

因此,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捂著嘴嗚嗚地哭。

可謝紓不想看著她們三個哭,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了,緊接著他看向了高升。

高升上前一步把這三個姨娘勸走,沒等謝紓動嘴,便主動說道:“老爺放心,小的都明白,都記住了,以後,小姐就是我的主子,小的不敢說一定能護著小姐絕不被外人欺負,但小的保證,只要小的活著,小的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護小姐一個周全。”

“好。”謝紓擠出了一個字,很輕很輕,但是謝涵都高升都聽見了。

說完,謝紓的目光無比留戀地停在了謝涵的臉上,謝涵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爹,女兒為爹背了很多遍《心經》,這會爹要走了,女兒為爹背一遍《詩經》裡的《燕燕于飛》吧。”

謝涵說完,見父親的眼皮動了動,便含著眼淚念道: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家尊仙遊,遠送於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

家尊仙遊,遠於將之。

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上下其音。

家尊仙遊,遠送於南。

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家尊任只,其心塞淵。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家尊之思,以勖寡人。”

謝涵的話音剛落,謝紓的手緩緩地滑下來了,在女兒稚嫩的聲音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第四十七章 、反抗

顧琦送完皇上跑回到春暉院時,兩個小廝正用兩張凳子和一扇門板在堂屋裡搭了一個簡易靈床,高升把謝涵從床上抱下來交給奶孃,然後喊方姨娘把裝裹的衣服抱出來,接著又喊李福上前為謝紓換最後一次衣服,換好衣服,他們兩個把謝紓挪到了外面的靈床上,然後幾個人抬著靈床去了前院,放在了前院的上房。

這天晚上的謝府是混亂的,李福帶著幾個小廝在外面佈置靈堂靈棚,掛白條,換白燈,顧琦帶著高升等幾位管事先去換了孝服,然後在院子裡守靈,而謝涵則由奶孃幫著換上了麻衣孝服,領著方姨娘等人跪在了上房,時不時地往靈床前的火盆裡燒幾張紙錢。

謝涵到底是年齡小,身子吃不住,哭著哭著就累得睡了過去。

當然,她也沒睡沉,像是打了個盹,不過做夢了,夢裡有父親,還有母親,因此,她迷迷瞪瞪地醒來時,衝著奶孃糊里糊塗地叫了聲“娘。”

這聲“娘”令奶孃和身邊的方姨娘、劉媽媽等人都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哭聲不僅驚動了院子裡的高升,也驚動了顧琦。

顧琦進屋時,謝涵正窩在奶孃的懷裡,小臉一抽一抽地正哽咽著,臉頰上還掛著幾顆淚珠,兩隻手摟著奶孃的脖子,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怎麼啦?”顧琦彎腰問道。

“這孩子可能做夢了,把奶孃當成夫人了,唉。。。”方姨娘回了一句。

顧琦見奶孃正輕輕地拍打著謝涵的後背,嘴裡哼著什麼不知名的小調,顯然也是把謝涵當成了一個奶娃娃在哄。

可是話說回來,眼前的小人不就是一個奶娃娃,才六歲呢,能懂什麼?

想到這,顧琦似乎心寬了些。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