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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子難道就要關在這小小的四方天之中了嗎?

好不容易捱過了晚飯,終於熬到了傅悠然最期待的就寢時間,但今天似乎不那麼順利。翻來覆去就是沒有一點睡意。這也難怪,日上三杆才起來。中午還得悶個午覺,晚上還能睡得著麼?

煩悶之下乾脆起來,叫小安子備上一壺酒,兩個小菜,乘著微涼的夜風坐到院中自斟自飲兼帶賞月。三個月前,她還跟弟兄們無拘無束的飲酒做樂、聊天打屁,每天打個小劫啊,吹個小牛的,從不覺得時間是這麼難打發的。可現在?

太子妃,傅悠然自嘲的笑了笑,倒是吃穿不愁,可她就快成為米蟲了;倒也是手下成群,光是東宮內的太監就好幾十個,哪個不得聽她的?不過話說回來,她也不知道收這麼一幫娘娘腔的手下有什麼用,只會說“是”,“遵命”,哪懂一點兄弟義氣?況且當個太監頭兒似乎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接下來的事就更扯了,一群婆娘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居然能鬧出人命來?這不是閒的麼?大概就是太閒了吧,不然一堆米蟲聚在一起能做什麼?

長嘆一聲,抬頭望望空中的銀盤,傅悠然將酒杯高高舉起,“沒有骨哥,沒有山哥,沒有兄弟,沒有林熙月,也沒有老齊,就剩我們兩個了,喝吧。”說罷,一飲而盡。

傅悠然以林熙月的嫁妝保證,她絕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頭十七年,她甚至不知道“愁”字是怎麼寫的。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遇見不能解決的事,就算愁破了頭,還是不能解決,為什麼還要愁呢?但是現在,她愁了。

不知不覺間,壺中的酒已下了大半,傅悠然的臉上已現一絲紅暈。這也是怪,平日裡她雖然不是什麼千杯不倒,但也不至於只喝了這麼點,就頭暈吧?

“唉!真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傅悠然抓著酒壺站起來,愁……獨坐高齋寒擁衾;洞宮臺殿窅沉沉。 春燈含思靜相伴;夜雨滴愁更向深。再愁……夢渚鴻聲晚,荊門樹色秋。片雲凝不散,遙掛望鄉愁。””倒了杯酒再度飲下,沒留意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人影。

齊亦北剛剛回宮,便見著他的太子妃在這裡多愁善感,這似乎並不是她會做的事。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

傅悠然剛唸了兩句,齊亦北緩緩地開口接上:“淡煙流水畫屏幽……”

傅悠然微一錯愕,卻沒有回頭,嘴角微微翹起,仍自接下去:“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寶簾閒掛小銀鉤。”

傅悠然笑著回頭道:“咱們可以支個攤子唱雙簧了。”

齊亦北笑了笑,從陰影處走出,“今天這麼好興致?不做你的歪詩了?”

“歪詩?那還不信手拈來麼?”傅悠然將酒杯倒滿遞向齊亦北,“人人都道皇宮好,吃穿不愁用度好,誰料一群賊婆娘,勾心鬥角將人擾。”

齊亦北接過酒杯失笑出聲,“你就是在愁這個?”

傅悠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齊亦北手中的酒杯,“是啊,今天她們兩個都找過我,都是來送禮的,我覺得很煩。”

“有禮收還煩?”齊亦北將酒杯湊到唇邊,慢慢細品,忽而苦笑道:“我也沒想到居然會鬧出人命,你覺得誰的嫌疑更大些?”

傅悠然收回目光,臉上似乎比剛剛更添一絲紅潤,她搖搖頭,“不是你說的麼?在宮中不要追究到底誰對誰錯,怎地反來問我?況且她們誰是真兇,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指著辯出對錯,再去安慰受屈的美人。”

齊亦北聽出話中的影射,搖頭笑道:“我可不敢了。剛剛十七八歲的小妮子就有這副害人的心腸,嘿!我向來是寧殺錯不放過的。”

傅悠然奇道:“真兇只會是其中之一。你竟然值得一同放棄嗎?”

“這難道不是最保險的方法麼?”齊亦北反問:“我可不想自己身邊睡個蛇蠍美人。”

“但晏佩若……”

“怎麼?”

“沒有。”傅悠然唇邊綻開一抹大大的笑容,拍著齊亦北的肩膀道:“女人如衣服,總會有的。”

齊亦北笑了笑,沒有說話,拿過酒壺朝杯中注滿佳釀,遞還給傅悠然。

傅悠然看著那杯酒,目光閃了閃,卻轉身踱了兩步,看著月亮著,“我不能喝了。”

齊亦北放下酒杯,走到傅悠然身後。猶豫了好久,輕輕從後方擁住她,“你醉了?”

傅悠然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放鬆,輕輕靠在齊亦北懷中,“差一點,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