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一邊收拾桌上的藥箱,一邊眼皮也不抬的對我說:“王府如今接二連三的有孕,夫人你卻毫無動靜,王爺雖然已經另外安排太醫,可若是認為下官無用不讓再上門……”
他話音剛落,我忙接著說:“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下官告辭。”
“荷華,替我送送陳太醫。”
看到他兩人出了房間,我方才沉默下來,王爺是不信任太后身邊的人跟我來往,成親三個月他便另安排了太醫院的尹醫正配合陳太醫為我調理身體,可現在如此下去陳太醫自然是名正言順的不能再為我診脈。
“夫人要喝茶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安靜,屋裡只有那個八歲唱曲兒的小丫頭,我點點頭,她便去窗前的茶几上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奴婢摸著這水杯不涼也不燙。”
我從她手上接過來,見她的手掌微微有些發硬,只安慰她:“別緊張,打碎了杯子嬤嬤們會罰你的。”
她的指甲已經留得約有半寸來長,慢著,我突然警覺:“你唱了這半日,想來也口渴了,這杯茶你先喝。”
她慌張起來:“奴婢低賤,不敢喝夫人的茶。”
“來人。”我厲聲喝道。
喜珠剛好回來,忙奔到我面前,“將她拿下。”門口的老嬤嬤聽見了也進來幫忙將她按在地上。
我拔下頭上的銀簪子放進茶水裡,片刻就變黑了。
喜珠大驚失色,上前便是一巴掌,小丫頭的臉便腫了起來。
此時這小丫頭反而穩定下來:“我今日沒有殺了你,來日也會有人要殺你,替咱們北戎報仇。”她毫無懼意地抬起她那張小臉,目光裡充滿了恨意。
“押下去,不要聲張,慢慢審,別讓她死了,搞不定她還有同夥在府裡或者在外頭,只怕等著她的訊息,傳話出去就說我看上了她留在房裡唱幾天曲。”
付嬤嬤也進來了,沉聲說道:“夫人放心,交給老奴。”她一揮手,那兩位老嬤嬤押著小丫頭跟著出去了。
“嚇死了,夫人是怎麼發現的?”
“我本也沒有起疑心,是她端茶給我的時候,我看到她的小指甲打溼了,水卻並沒有盪出來。”
宮裡待過的都知道這些用毒的基本方法,這一種就是手指甲裡邊帶毒在水裡攪了攪。
“北戎人果然狠辣,連這樣的小丫頭都不怕死。”喜珠咬緊牙關說道。
我思忱半日,“若只是北戎人,未必能如此混的進來。”
“你的意思還是王家?”
我不置可否:“還是等審出來了再說吧。”
我這已是第三次被暗殺,按理說我在太后和王爺的跟前雖說重要,但也沒有達到必須追殺的程度,我隱隱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便是或許他們察覺了我的身份,但揭發我才應該是他們最大利益……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的死可以導致餘家永不能翻身,他們或許是在害怕王爺終究會為餘家翻案成為一股洪流助力。
如此看來也就是說他們不敢賭揭發我之後我是否反而會被赦罪。
當真王家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