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客氣了,兩姐妹天資聰穎,又都見過世面,在王府裡管起事來也算能幹。”我上前行了一禮回道。宴請仍然在御花園,眾人簇擁著隨太后前去。
“如今這京裡的風氣比京難之前可算是敗壞不少,寵妾的,忤逆的,紛紛都擺到桌面上來了。”說這話的是與皇后王家交好的禮部唐侍郎家的夫人,約莫三十幾歲,滿頭珠翠二品誥命的官妝跟幾個誥命夫人站在御花園的廊下。想來這是唐侍郎在朝上參王爺的話。
“可不是,照這個風氣下去,那些妾室們豈不是要越過咱們正房?”這仍然是與皇后交好的威寧將軍韓綦的夫人,算是皇后的手帕交。
“胡說些什麼?祖宗的禮制不可改,自當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度來,貴賤不可相提並論。”皇后也帶著人從另外一頭廊道走過來溫和的說道。
“雖說主上難免有被狐狸精迷惑的時候,”韓夫人拿著手絹掩了掩口說道,“不過從來終究是士族的名譽和前途為上,狐狸精們能夠囂張得了一時,只怕囂張不了一世。”
眾貴婦聽了各個反應不一,有點頭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嫉妒的看向我的,也有無所謂的,但是這話多少冠冕堂皇,也讓有心與我交好的無從反駁。
我不想與人爭口舌長短,反正現在朝廷上兩派相爭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倒是太后冷冷的說了一句:“如今皇家子嗣單薄,龍脈綿延是第一,別說世家大族,小寒小戶人家都是知道孰輕孰重,哀家還指望著王爺的世子呢。”眾人方才閉了口。
我一旁的多米麵上又有了兩分得意。畢竟這是太后賜婚,我又出身慈吟宮,提到龍脈,皇后也有些訕訕的。
楊夫人帶著楊菡秋也笑了:“如今王爺回京立了府,自然是要府裡的各妃為皇家開枝散葉。”皇家與民間不同,龍脈第一,絕對沒有必須是正妃先有孕。楊夫人顯出了自己的大度,凡事徐徐圖之,何必中了別人挑唆之計。
太后慈愛的拉住楊菡秋的手:“把身子養得好好的,哀家看著你呢!”楊夫人臉上掛滿了笑,楊菡秋微紅了臉。
“母后,兒臣餓了。”大皇子走到皇后面前嚷嚷開,如今他已有十歲,他的乳母臉色煞白的忙上去拉開他:“大皇子,這裡有糕點,宴席一會兒就開了。”皇后的面上也有些不悅,還未開口便聽到太后問道:“大皇子如今可寫得來哪幾個字,讀了幾句四書。”皇后的臉上更難看起來,“回太后,皇孫會寫七八個字了,不會讀太傅給的書,不認識。”太后難掩面上的鄙夷:“咱們走吧,吃東西重要。”大皇子便雀躍起來,跟在太后後面蹦蹦跳跳,卻被乳母一把拉住,他掙扎了一下,因拉得太緊沒有跟上,剛想開口便被乳母捂住了嘴巴。
御花園的廂房已開始傳菜,一時酒香菜香混合著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