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太后用完午膳見她確實乏了,便伺候她躺下睡午覺,方才輕手輕腳的出來跟芳飛姑姑告辭。
這會兒的太陽正是烈日當空,喜珠替我舉著傘,“咱們從御花園那邊出去。”御花園不僅花樹茂盛,兩邊還有抄手遊廊,起碼比走甬道陰涼一半。
剛剛轉過假山,就見前面亭子坐著一個人,我有些惱怒,如今不僅是大家鬧得名聲不好,又是絕對的對家,以後還要生死對決的。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冷著一張臉做微微側身讓過之樣。
“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我不後悔,我知道你和他,我也知道你並不願意嫁他,以後我不會再有連累你的事了。”我聽出來他說的他和他是兩個人。
“那就大家就此別過,以後永不相見。”
“這是我派人在崑崙深潭找的寒玉,知道你怕熱,今天一定會走御花園,往後你帶著脖子不生酷熱……”他一囉嗦起來,便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收,我就賞給喜珠姑娘吧。”
王南睿這幾個月想來在南方軍營很是刻苦了,面上圓潤的肉感已經變成了骨頜分明筋脈清晰,活脫脫一副武將的模樣了。
喜珠看了看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喜珠說:“你就收下吧,將來好做嫁妝,實在不濟的時候還可以送到當鋪抵些銀錢。”
王南睿面上想笑又沒笑出來,“你收下就好,反正以後睹物思人。”恍惚中他又回到了以前在京時的活潑的紈絝模樣。
“王小將軍!”
“我錯了我錯了,不過你放心,不管日後到了何等境地,我終究是要忠字在上。”他頓了一頓,雙目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很感傷的冒出一句:“想不到最後我和他竟然如此相像。”
“你胡說什麼?王小將軍請讓開,妾身要回去了。”
他明明還在開心著的神情瞬間黯然下來,他側身讓了,我拂袖而去。
直到轉過二門,完全看不到他之後,喜珠才小聲說道:“王小將軍剛剛說的那個他是……難不成他知道什麼?”
“你以為他會不知道?那些日子整天沒事兒宮裡宮外的跟蹤著我,就算是我把他甩得快或者他去不到的地方,他還看不到他出來?他身邊那一堆狗腿子小廝精的跟猴似的。”
“這麼說,王小將軍還算有良心,一點兒沒有敗壞夫人與沈將軍的名聲。”
“對自己對別人都無利的事情,到處嚷嚷幹嘛?何況王沈兩家本就有些不對付,拿出來亂說沈家豈會罷休,他是嫌他那兩條腿沒有被他爹打斷。”
喜珠大概也想起往事,忍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
其實當時我雖瞞著眾人但也暗暗有兩分希望能嫁給沈真彥,在保密上也就不是那麼的做得十分周全,如今我終究只是個側妃,等於妾室,我朝經過京難之後在對女子嚴防死守上有所鬆動,所以眾人對我的名譽也沒有那麼苛刻,即便是聽到些什麼也只當眾公子哥兒年輕紈絝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