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佛閣十分精緻,正面供奉的是釋迦摩尼佛和左右兩位侍者,屋子三面都是鏤空的一尺大小十字格窗欞很透光。
我上前輕輕滑開雙門,待太后進去,我再緩緩關上。
我又將旁邊的淨水盆端到太后面前,讓她洗了手,看她上香,跪拜之後,我才去洗了手,跪在她旁邊,也磕了頭。
“這本經書你好好看。”說完,太后一手翻開佛經吟誦,一隻手輕輕敲著木魚。
經書里加了一頁紙,我默看了一遍就悄悄起身,用很低的聲音對著太后的側面說道:“魚欣去去就回,一定趕在太后誦完經之前回來。”太后眼皮也不抬,口中開始誦讀,手裡的木魚敲出清脆有節奏的“噠噠噠”聲來。
我輕輕的滑開門出來又拉上,然後飛快地往御花園方向去了。
皇后住在曙央宮,御花園的正北方向。守門的宮女見到是我微微吃了一驚,急忙進去報魚側妃求見,沒一會兒就領著我進去了。
“妾身見過皇后,皇后金安。”我屈膝行禮。
“不知道魚側妃有何事進宮,還有這個閒心來見本宮。”
“皇后娘娘,妾身是個直脾氣,有話想直說,還請皇后娘娘聽了若是不如意免責妾身。”
“說吧,你是個出了名的難纏鬼,本宮倒想看看今天你又有什麼壞心眼?”皇后看著自己的指甲,眼光瞄了我一下很是輕慢。
我看了看皇后的左右,皇后方才開口:“你們都下去吧,伊嬤嬤留下。”等眾人都退下了,然後對著我哼了一聲:“這是本宮王家人,現在可以開口了吧?”
“王國公想來近日忙得很,南方私鹽販子查出來跟王國公管轄的水軍勾結。”
“你放屁,你還說你有話直說,繞這些彎幹嘛?”皇后對我的厭惡從來都是毫不掩飾,連體面都不顧。
“魏將軍殺了王國公的部下,咱們不妨做個交易。”我不急不緩地說道。
皇后雙眼直視著我,恨了半晌才說:“怎麼個交易法?”
“咱們心知肚明究竟是誰殺了曹校尉?至於水軍勾結私鹽販子的事兒,皇后娘娘自然可以向王國公證實,水軍裡的人現扣在巡鹽使暫住的都尉府。若是沒有證據斷,不敢隨便扣押軍爺。”我見皇后面色緩和下來,才接著說:“咱們兩邊都撤訴。”
“要如何撤?”
“王國公持重老成,查出來那個曹校尉是在混亂中被他的暗中跟蹤的仇家所殺,水軍也自然跟私鹽販子無關。”
皇后低頭摸著自己的手指,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是朝廷之事,你我婦人如何能干涉?”
“正因為是婦人才好和諧,大人們直接交換隻怕一言不合便會掀桌子?”
皇后的面色這才完全緩和下來。因為她也知道信王那個性子不僅傲氣,而且易怒。
“不過妾身有一個條件,曹校尉那邊必須先撤案與魏將軍無關。”
“憑什麼!既然是兩家和諧,便該同時撤案!魚欣,你又耍什麼花招?”皇后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檀桌上怒不可遏。
“勾結私鹽販子乃是朝中重罪,必定是殺頭無疑,至於還要牽扯出多少人,想必皇后心裡也是明白的,如今我們肯用一個魏將軍的前程換他們眾多人的安危,你們豈不該讓步?”我的語氣漸漸的就有些嚴厲。
皇后看上去似乎有些搖擺。半晌她才說道:“如果你們反悔呢?”
“自然是妾身擔保。”我見她有些意思了,也就溫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