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霜在天橋下賣身葬父,之前紫薇對白吟霜的種種厭惡都消失了,她的行為雖然有些不當,卻是真的不失為一個好姑娘,好女兒。
忙又拉著子靖想去幫助白吟霜安葬她父親,看到如此感動的紫薇,子靖只能被她拉著走。路上紫薇有警告子靖,要他不要再說傷白吟霜心的話。子靖無奈的答應了。
到了天橋下面,只見那白吟霜一身縞素,頭上綁著白孝巾,直挺挺的跪在那兒,素素的淨淨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眼睛裡,一滴淚也沒有。她懷抱一把琵琶,正在那兒悲愴的唱著:
“家迢迢兮天一方,悲滄落兮傷中腸,流浪天涯兮不久長!
樹欲靜風不止,樹欲靜兮風不止,子欲養兮親不待,
舉目無親兮四顧茫茫,欲訴無言兮我心倉皇!”
紫薇感動了,她沒有想錯,白吟霜是個好姑娘,這麼想著,趕忙給了金鎖十兩銀子,讓她過去交給白吟霜。金鎖走過去,白吟霜卻沒有接銀子。
旁邊人忙指了指,白吟霜面前地上鋪的白布,金鎖跟了紫薇很多年了,也是個識字的,低頭一看,上面寫著:“吟霜與父親賣唱為生,相依為命,回故鄉未幾,卻驟遭變故,父親猝然與世長辭。身無長物,復舉目無親,以致遺體奉厝破廟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過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願為家奴,終身銜環以報。”後面還寫著賣身銀五十兩。
金鎖傻了,好貴的丫鬟啊……想當年家裡窮,父親早逝,揭不開鍋,奶奶實在沒有辦法,狠狠心才賣了自己,結果夫人心善,自己才賣了一兩銀子,這個白吟霜竟然頂的上五十個自己。金鎖鬱悶了,蔫蔫的回來了。
紫薇忙問怎麼回事,金鎖怏怏的說:“那白吟霜不肯接銀子,說要賣身五十兩白銀。”
“金鎖,我給你說了,不是給她的賣身錢,是送給她讓她葬父……”說到這裡紫薇停了一下,轉身詫異的說:“五十兩?我沒有聽錯吧?”
紫薇最近理家也知道從牙子手裡買了丫鬟,知道一個丫鬟大概也就兩三兩,買斷終身也才十兩,可是這個白吟霜怎麼就這麼貴?沒聽說過安葬一個人要這麼多錢啊?一個普通家庭,過得不錯的情況下,全家一年也才花十幾、二十兩,這個白吟霜是不是叫人騙了,埋人不需要那麼多錢啊?
子靖沒有回答紫薇的疑惑,只是靜靜地看著天空中的白雲,他想讓紫薇自己想通。
“小姐,這個白姑娘好貴啊……要五十兩,金鎖當年因為太太心善,才賣了一兩銀子,她能頂五十個金鎖呢……”金鎖有些憤憤不平,為什麼自己就這麼不值錢,這白吟霜憑什麼就這麼貴?
這時候,一個肥腸滿肚的有錢人,走到白吟霜面前看了看,丟下銀子,就像拉起白吟霜,白吟霜拼死反抗,叫嚷著自己只賣正人君子,不賣□燻心的惡人。然後拼命的反抗。
紫薇雖然替白吟霜的行為感到敬佩,心裡卻忍不住浮出一個想法:賣身還可以挑主人麼?同時又實在不忍白吟霜被那個惡霸搶佔,剛想讓哥哥前去搭救。
“吟霜——”只見人群中衝出一人,一下子把那個惡霸打倒在地。
吟霜迅速抬起頭來,看到皓禎了。她呆呆的看著皓幀,一句話都沒有說,那對漆黑漆黑的眸子,慢慢的潮溼了。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沿著那蒼白的面頰,迅速的滾落下去了。
他伸手給她,喉嚨啞啞的:“起來,不要再跪了!也不要再唱了。我,來晚了,對不起!”她的眼睛閉了閉,重重的嚥了口氣。成串的淚珠,更加像泉水般湧出,紛紛亂亂的跌落在那身白衣白裙上了。
紫薇本來剛想對皓幀的行為叫好,卻見白吟霜和皓幀突然相擁在一起,頓時臉上的表情五彩繽紛,子靖看著都有些失笑,忙拉了紫薇回家。
他們剛走,不遠處,弘晝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和皇上哥哥很像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上回見到的人,他跟皇上哥哥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皇上哥哥的私生子?
有了疑問,弘晝自然想了解清楚,其實更想看自家哥哥的笑話,皇太后回來了,想必皇上應該不會怎麼罰自己吧……忙回府換了衣服,直奔皇宮。
“皇兄,你好好想一想,你會不會在民間留有什麼私生子?”到了慈寧宮,弘晝神秘秘的把宮人都趕了出去,僅留著皇太后給自己當擋箭牌,神叨叨的直接詢問乾隆。
乾隆一驚,此事他並沒有告訴弘晝,他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乾隆的表情不對,弘晝瞪著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