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完全放得開的,要不是這麼十幾年潛移默化的規矩教育,這陣吃得開心的舒敏說不定連二郎腿都會蹺起來。
舒敏嘟著油光光的嘴唇朝貞蘭的方向傾著身子,“蘭姐姐,你說那個傻帽兒現在不會還餓著吧!”所謂的傻帽,指的便是那個聽了舒敏的隻言片語便像是腦子突然搭錯線一樣的明秀姑娘了。
貞蘭卻是風情萬種地睨了舒敏一眼,“鬼機靈,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沒的。鵝掌都堵不住你的嘴,看來下次得讓膳房給我們舒姑娘配些豬蹄膀才算實惠呢!”眉眼間的風華怎麼都掩藏不住。
舒敏看著笑了,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將手中的鵝掌湊到唇邊,臉上的笑容越發促狹,“嘿嘿,不說那個喪氣的人,倒是姐姐這般妖嬈還真是耐看啊!虧得敏兒是女孩子,若是男孩子,還不讓姐姐把骨頭都笑開花兒了!”
貞蘭聽了,臉上泛起紅雲,羞惱起來,站起身便要撕舒敏的嘴,邊動作還邊唸叨著,“臭丫頭,今兒姐姐非得好好整治你一番不可!”
兩人便這麼笑鬧起來,彷彿合計著整人和成功整人都和她們毫無關係一般。笑容燦爛,就像御花園裡最可人的雙生花。
烏蘇明秀抬頭看看天光,現在這樣子,也由不得她再回蘭芬院一趟了,看樣子已經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自己若是回去,時間也來不及再趕回來按規矩一同用膳。這樣下來,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等。
當然了,老天爺就算是打算幫著舒敏整人也不會太過分,在明秀姑娘等得焦急難耐,覺得這太陽已經把自己的細嫩的面板都烤焦的時候,儲秀宮前廳的小丫鬟們開始到各個院子去叫新選秀女姑娘們來用膳了。跟在翠姑姑身邊的喜圓出了廳門,看到了烏蘇明秀這個與舒姑娘和貞姑娘同住之人,並沒有高看一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明秀姑娘來了,就先進來歇著吧,省得在外面曬壞了姑娘的花容月貌。”話說到這兒,喜圓便自去安排其他的事情去了。儲秀宮凡是有點兒門路的人都知道,這舒姑娘是要捧在手心子裡的人,貞姑娘是和舒姑娘關係好沾了舒姑娘的光,而這位同住的明秀姑娘,卻並不是什麼需要好言好語抬舉的角色,對待起來只要不是太過憊懶就好了。
只可惜這明秀姑娘並不是什麼見過大世面的人,小門小戶出身,很多事情還是欺軟怕硬的多。就像舒敏與貞蘭一起。即便是貞蘭那樣折騰她,她也不敢多言幾句,之所以埋怨舒敏,也不過是覺得舒敏是個性子綿軟好欺負的罷了。而從未進過宮的明秀自然不會覺得,這位看上去就像是管事一樣的喜圓會是專門懈怠她,只是自覺自願地進到花廳裡面去候著了。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各路的秀女們就都陸陸續續地進了花廳,各種花兒啊,粉啊的,霎時間整個花廳就變得花團錦簇,衣香鬢影起來。各式各樣的香粉充斥著整個花廳,有的味道是相沖的,這般一攪合起來,聞著就有些令人作嘔了。
這個時候,明秀不免有些羨慕那兩個沒有來這裡和她們一起用飯的人,最起碼那兩人不需要這樣折磨自己的嗅覺。只不過,現在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她要把那兩個蠢貨暴露出來以報自己在這太陽底下站了這麼久的仇。
不多時,小宮女們便開始擺飯,收拾桌案。而少頃之後,桌案利落的大廳便已經混雜了食物的香氣。
花廳門吱呀一聲,一箇中年婦人,也就是舒敏和貞蘭提前見過的翠姑姑出現了。
若是這兩個溜號的人看見現在翠姑姑的這張臉,可能就不會覺得,翠姑姑會是個比較和藹的人了,畢竟,現在那張板的嚴肅的面容,和“和藹可親”這個詞是怎麼都聯絡不起來的。
翠姑姑其實每次大選之後最愁的就是這個一起用飯的環節。她雖然年齡不小了,可畢竟還沒有耳聾眼花,嘗不出聞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東家的香粉,西家的花露,南家的口脂,北家的香囊,再混雜上飯菜的氣息,這種雜亂的味道真的是能讓她把隔夜飯都嘔出來。
而吃不成飯,甚至有些想要作嘔的人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好,心情不好的人臉色自然就會黑一些,語氣自然也就不善了。
坐在主位上,翠姑姑掃視了一圈兒,輕輕推了推面前的茶杯,茶杯發出的清脆響聲兒讓屋子裡的鶯鶯燕燕們暫時停止了她們自得其樂地炫耀。
“各位主子姑娘們,既然坐到了這裡,進到了儲秀宮,便不得不聽老奴嘮叨幾句咱們儲秀宮的規矩了!老奴雖是奴婢身子,但畢竟也是這一宮的掌事,各位姑娘既然已經坐到了這裡,必然是知道的,各位如今都還不是正經主子。萬歲爺一句話,您就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