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
任蓮盈心頭一跳,便要說什麼,後方就傳來了鬍子等人的吆喝聲,正是在喚那老者叫“康叔”,一行人就跑了上來,形容間頗為熟稔的樣子。
而被叫康叔的老向導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打量著鬍子,還朝韓笑多看了兩眼,雙方說著有些繞耳的本地話,然後任蓮盈才知道原來鬍子算是本地人,在當地待了十幾年,成年後因為讀者考出了省去了大城市,和父母舉家遷離,每年只在放假時會回來看看爺爺奶奶,但近些年爺爺奶奶相繼過逝,就回來得少了。
眾人交流完基本情況,其間鬍子還朝任蓮盈點了點下巴,那叫康叔的看她時眼光就多了一分敬意的感覺。跟著路上的木蒺藜欄杆就被眾人搬了開,汽車駛了過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雪山,一片片的樹木掩映其間,望不到天,望不到地,就像一片永遠無法逾越的屏障。
對任蓮盈來說,這是第一次來到聽說了好久好久的母親逝世的地方,這裡就像是她當年心頭築起的一片心牆,她不自覺地開始緊張,憂慮,緬懷,低落,糾結,沉默……似乎曾經的感覺又襲上心頭,難以忍受。
突然,手上一熱,被用力地握起,還有些疼。可是這種溫熱的疼痛,讓她迅速回了身,看看身邊的男人,她現在已經不用害怕會失去什麼了,她現在最重要做的是——保護!
“崢哥。”
“嗯。”
“我想,我母親的遺體不是還沒找到嗎?也許這一次,我們可以試試。”
她睜著期盼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他心頭略微有些猶豫,但隨即便點了點頭。
“你是想透過出竅去尋找?”
“不是的,我之前不是告訴你,我利用斷瓣的記憶看到母親當時失事的情形嗎?她和顧水華相爭時,蓮花瓣斷了一片就在她掉下去的樹洞旁邊。宮蓮與蓮瓣之間是有感應的,而且我發現我的能力增加之後,這種感應就更直接了,不需要我出竅,我就能利用蓮眸感應到斷瓣的方位了。”
“那麼你現在可有感覺?”
“我現在覺得,我們正在靠近那個方向,但是具體的還沒有感覺。”
“那好。到時候你把護目鏡戴好。”
當下這環境倒也不怕暴露了異恙之處,屠崢一口應下了。
茫茫雪原,汽車在狹林中行駛,留下一條深深的車輾子印,一路直入雪林深處去了。
老向導坐在吐著一圈圈兒的白煙霧,看著前面那輛越野車,目光微微一閃,便想起了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初春,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向他問路,之後還請他當嚮導。當時他身子骨比現在可壯實不少,他是揹著行李陪著那女子走進這片雪林的。
那女子笑起來,就像前面車上那女孩一樣清純,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敬畏之感,就算有歹念不敢輕生的。他當時就是很好奇這女孩一個人跑這大老遠地小鎮幹什麼?還要進那麼危險的雪山,那時候雪山也是正在封山期,一個搞不好遇到雪崩可就完了呀。
“沒辦法呀!有一位阿姨生了病,需要這裡的一味藥草治病救命,剛好我是阿姨的藥劑師,得為她找到這味藥。其實,我好久以前就想來這裡看看啦!不瞞您說,當年外公外婆都來這裡採過藥,我這也算是跟隨前人的步伐吧!”
救人!
剛才那個孩子也說是為了“救人”。
哎,多好的人啊,為了別人的性命這樣豁出命地跑來,他以前是想不通那麼美好的姑娘,一看就是城裡家境挺好的人兒,怎麼家人捨得她來吃這份苦呢?想了這麼多年,他似乎慢慢能想明白一些了。現在知道這個女孩是那個女子的親生女兒,他就禁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
當屠崢等人的車行過那個木蒺藜柵欄後,不足半個鐘頭,便有兩撥載著不少手拿槍械的黑衣人也開向了雪山的方向,並且,開在前面的那一撥人還故意跟著他們的車輾子走。
……
同時,任蓮盈也不知道,父親陸盛喆也坐飛機來了碧城,並且直往這邊旅遊城趕來而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老人,正是任蓮盈的親爺爺。
陸盛喆剛在碧城住下時,去給父親買常用藥,就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孫子譽也正拖著行李,行色匆匆地走進酒店。
陸盛喆故意避了一避,孫子譽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一路行來都沒注意周圍情況,很快就辦了手續上了樓去。
陸盛喆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