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給人的感覺很是自然。
自山下起,直到山腰處,生長的樹木都是一些常見的雜木。
但山腰往上,直到山頂,山的那頭.......
所有我能看見的地方,長著的全是桃樹。
在這個季節,桃樹已經結果了,走在路上都能聞見兩側傳來的桃香。
那是一種很自然的香氣,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湘江鬼還挺熱心,幫我摘了幾個桃子,說是讓我嚐嚐。
不得不說還挺好吃的,特別的甜,還是那種我最喜歡的脆桃,吃起來很是解饞。
之後他就一馬當先的領著我,順著階梯爬到山頂,趕到了他所說的住處。
那就是一個自建的老屋,只有一層,面積也就是二三十平方的樣子。
這宅子的年紀肯定不小了......全是木頭打的,壓根就不是磚房。
屋子外面有一座土灶,爐火正旺,上面還放著一口大鍋,裡面咕嘟嘟的不知道在煮什麼,反正聞著特別香,應該是湯吧?
湘江鬼帶著我走過去的時候,屋門讓人推開了,裡面的人也走了出來,跟湘江鬼打了個招呼。
“老爺。”
聽見他喊湘江鬼老爺,用這種略顯舊社會風的稱呼.......我不禁愣了一下。
跟湘江鬼打招呼的人年紀不算小了,看那面相,至少是六十歲朝上,頭髮有些花白,但還不至於像是湘江鬼那樣白得嚇人。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汗衫,頭頂上也戴著斗笠,笑起來看著傻乎乎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憨氣。
但也只是看著有點憨,實際上......我覺得這人的煞氣很重,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憨老頭。
煞氣,不同於殺氣。
殺氣是有攻擊性的,有侵略性,而且是有目標的,但這種煞氣,更像是一種被人長年累月修養出來的氣質。
比殺氣更讓人恐懼。
那是一種不怒自威的......像是從死人堆裡活出來的氣勢。
最讓人難以忽視的,還是他腰間別著的那一把刀。
是一把牛皮刀鞘裹住的鬼頭刀。
很長,很沉,像是古時候專門用來砍人腦袋的那種特製刑具。
刀柄上的鬼頭圖案異常猙獰,立體感非常強,如同活過來了一般,正衝著外界齜牙咧嘴。
“老六,做飯呢?”湘江鬼問道,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湘江鬼,很仔細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也許是目光太過於直接了,湘江鬼也不禁瞥了我一眼:“你看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您這麼笑呢。”我咧了咧嘴。
看來湘江鬼也是一個挺正常的老頭兒,不是不會笑,只是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感情罷了。
“這位小哥是?”
“從外面帶回來的後生。”湘江鬼說著,看了我一眼,跟我介紹道:“這是我老哥們,你叫他六爺。”
“六爺好。”我客客氣氣的跟人行了個晚輩禮,自我介紹道:“我姓沈,沈世安。”
聽見我這話,六爺也笑了起來,眯著眼睛點點頭:“好好好,既然老爺帶你回來,那你就不是外人,一會讓你嚐嚐我這個老頭子的手藝。”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現實情況就是如此。
這個老頭子在跟我說話的時候,目光很奇怪,總是在我脖子這一圈打著轉,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我還以為脖子上有髒東西,或者是沾著什麼了,抬手摸了摸,也沒發現有啥。
看見我這動作,六爺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轉過身去看鍋裡的湯了。
“剛才那些鄰居怎麼不跟著來?”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回頭看看,完全找不到剛才那些“怪人”的蹤影。
湘江鬼走到土灶前,一邊看著鍋裡的湯,一邊頭也不回的說:“怕生。”
我也有點好奇,這口鍋裡煮的到底是啥?
什麼東西做的湯能這麼香?
等我湊上去一看,鍋裡的湯像是牛奶一樣,都是乳白色的,而裡面的主菜就是一些鱸魚,沒什麼特殊的材料。
蔥薑蒜這些倒是有,看著跟普通的蔥薑蒜有點出入,規格稍微大一點,我估計這是他們自己在山裡種的。
如果自己不種的話,等到要用的時候,總不能划著船去城裡買吧?
但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