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麻布,就是沈家秘術的鑰匙。
但這並不是老爺子傳給我的,而是我依照著自己記憶裡的圖案,一筆筆繪製上去的。
我見過老爺子用來壓箱底的那塊麻布,也知道這玩意兒的做工不復雜,圖案也沒那麼講究,所以製作這個贗品只花了我半天時間。
就是前幾天我們剛到東北還在住酒店的時候,我自個兒偷摸著研究出來的......
當然,像是肯定像,只不過能不能用,這點還有待考量。
麻布是消耗品,特別是這種底部裹了一層香灰的麻布,用人血畫過一次符咒起過一次陣,基本上就算是廢了。
所以我這次多準備了幾張,就為了對付這幫舊教的牲口。
要怎麼樣起降陣?
這點我相信大家也有印象,除開較為特殊的幾門降術之外,其餘的降術,準備工作都比較繁雜。
想要一次性起五門降術,且不說身體能不能撐得住,就是想做準備工作也是忙不過來的,除非我多長了七八隻手。
就因為如此,起多門降術的方式,與傳統的起降陣不同。
沈家的十八門降術,每一門都是極其獨特的,但又跟其他降術之間有所聯絡。
陣局原理,脈絡連線,執行的方式,這些都是大同小異的,區別並沒有那麼大。
所以在這塊麻布上,降術的陣局就如同棋子,麻布的本身就是棋盤,我只需要將它們之間陣局的聯絡再拉近一點.......
不需要法器,不需要那些繁雜的步驟,我照樣能起陣。
當然,這種起陣的方式也有缺點,就老爺子自己說過的,不起三門以上的降術,這塊麻布基本就等於廢品,根本不會讓你成功的起陣。
就像是拼圖。
三門降術是三塊殘缺的拼圖,必須湊在一起,脈絡互通,借用人體的降氣做引起陣,這樣才能把拼圖給拼好。
少一塊不行,多一塊可以,就是這麼個理。
其實在老爺子他們出事之前,我壓根就沒想到沈家還有這門本事,一切的心思都拋在了肉身蠱上。
我知道這種行為有點忘祖背宗的意思,但不可否認的是,肉身蠱給我帶來的好處太多,而降術呢?
每一次我受到的負荷都不小,甚至還有瀕臨死亡的時候,並且降術也不是那麼好用的,某些對手根本就不怕這玩意兒.......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我的實力太弱,在降門裡只能算是初出茅廬的後生,還比不得老爺子他們那種爐火純青的降術造詣。
比起降術,肉身蠱給我帶來的效用更加直接,不光能保住我的命,讓我幾乎成為一個不會死的活人,還能變相的增強肉身體質,從某種偏門裡,脫離**凡胎的範疇。
我遇見的許多先生,鬥法厲害,但要是輪到近身搏擊,那就不是我的個兒了。
大家可以想想,有多少先生是讓我抓住機會近身制住的?
能一刀捅死的絕對不脫褲子放屁鬥法,盡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這就是我一向的宗旨。
不過到了現在......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味了。
如果我不是沈家的獨子,不是沈家唯一的掌舵人,那麼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哪怕用槍跟人鬥法,人施法我就給人一梭子,也不會有誰說個不合適。
但追根究底,我都是沈家的人。
不靠著沈家的術法揚名立萬,反而像個街頭混混一樣,跟人動手就掏棺材釘捅人,這說出去能服眾嗎?
更何況......我作為沈家的繼承人,覺悟性是不是低了點?
老爺子在國內被稱為降門的掌舵人,行內的降師有八成都服他,為什麼?
有些東西是必須要守護的,無論是作為一個降師的尊嚴,還是作為沈家家主的尊嚴,都需要去珍惜,哪怕是拼了命也得去護著.......
說白了。
這段時間我的辦事風格跟那些壞規矩的先生沒兩樣,只想著贏,卻沒想過自己的身份。
就算是再想贏,也得靠著正當的方式,讓人服氣的方式去贏。
“爺......對不起.......我錯了.......”
我自言自語似的說著,畫符佈陣的動作越來越快,眼睛也變得越來越紅,不知道為什麼,許久不見彷彿是從我體內消失的眼淚,竟毫無預兆的從我眼裡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或許是後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