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物似乎是有理智的,它應該還殘留著真仙翁的意識。
但在說話時,真仙翁的那半張臉卻沒有動,有動作的是另外半張,也就是被許多像是蠕蟲一樣的觸手死死纏繞的那張臉。
不可否認的是,在聽見真仙翁的聲音時,我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反倒是冷靜了不少。
未知的恐懼才能讓我感覺到害怕,但現在......我絲毫沒有了畏懼。
“你還能變回去嗎?”我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真仙翁也被我問得愣了一秒,說,有什麼必要變回去?
“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真仙翁笑道,聲音嗡嗡作響,似乎是帶著一種在密室裡喊話的迴響,聽著讓人有些壓抑。
說著,真仙翁緩緩蠕動起了身軀,又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已經超脫生死,我的存在已經不容於後世.......你知道嗎?我對這一天已經期待了多久?”
真仙翁說起這些話來,似乎還挺感人的,語氣無比誠懇,完全就是發自肺腑在跟我聊著自己的人生理想。
“我本是修道之人,驅鬼鎮邪只是旁門左道,也只是積攢修行,添補陰德的手段,最終的目的還是得道成仙.......”真仙翁喃喃道:“但這條路太長了......長得我沒有耐心走下去......”
“然後呢?你就願意墮落成這樣?”我反問道:“就你這心性,你覺得你能得道成仙嗎?”
真仙翁沒有回答我,只是在一個勁的笑,似乎覺得我這番說辭很可笑一般,完全沒有反駁的**。
在這時候,六爺跟方時良已經遠離戰場了,我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六爺帶著方時良在飛速的移動。
接下來的一切都得我來面對,貌似也只有我能想辦法對付他。
“我能感覺到.......我的體內充滿了力量.......”真仙翁喃喃道:“得道之後的白日飛仙也不過如此了.......”
真仙翁的身軀臃腫不堪,彷彿是一團充滿了膿液的爛肉,哪怕走得再遠一點,我也能聞見真仙翁身上那股子腐臭的氣息。
他現在並沒有急於攻擊我,而是陷入了一種想跟人分享快樂,還想跟人好好顯擺的狀態之中。
我能看出來,真仙翁語氣裡的興奮很真摯,像是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玩具,高興得不能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真仙翁興奮的話語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板得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冷漠。
“把東西交出來吧。”
我笑了笑,按照之前催動遠古者力量的方式,不斷催促著潛藏在心脈裡的遠古氣,希望它們像是之前那樣執行起來。
但奇怪的是,那些氣彷彿都陷入了一種僵硬的狀態,壓根就不聽我使喚。
不過這一切都像是被外力造成的,那些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在不斷的掙扎。
“你想要什麼?”我問道,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座山裡有什麼,我就要什麼。”真仙翁冷笑道:“遠古者的力量就潛藏在山裡,我不是養九生那種傻子,所以該知道的,我心裡都有數。”
我嗯了一聲,握著苗刀的右手掌已經滿是冷汗,但表情還是保持著冷靜,沒敢將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
“養九生死了。”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打算來一記敲山震虎:“前不久才被我弄死,他說他挺惦記你的。”
在我的想象中,真仙翁得知了養九生的死訊,就算不會崩潰,至少也會吃上一驚,對我心生忌憚。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真仙翁只是很淡定的嗯了一聲,說他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一愣:“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了??”
“養九生不過是一件人形法器,他被外力消滅了,我這裡自然能感應到。”真仙翁笑了起來,言語之中,沒有半點吃驚的意味,似乎覺得這件事稀鬆平常。
跟我說完這番話,真仙翁也沉默了一秒,搖了搖頭。
“很久之前我跟自在師就察覺到了,他的野心太大,而且極其的自私,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了舊教的頂點,其餘教眾都不會得到好處,很有可能還會死在他的野心上。”真仙翁說道:“在海南吃虧的那件事,只是一個引子。”
真仙翁的思維邏輯很是清晰,完全沒有那種變成怪物之後的渾渾噩噩。
這一點在之前是沒有的,而且他最初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