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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筆字著實讓這二位年輕的男生女生充滿了成就感。

易天行指著黑板上白色楷體粉筆字最集中的那塊兒說道:“看,還是我寫的毛姆的那篇江上歌聲最好。”嘴裡輕輕哼念道:“他們的歌聲是痛苦的呻吟,是絕望的嘆息,是悽慘的悲鳴;簡直不是人的聲音。它是無限憂傷的心靈的吶喊,只不過帶上了點旋律和諧的樂音,而那收尾的音調才是人的最後一聲抽泣。生活太艱難,生活太殘忍,歌聲是絕望的最後抗議。這就是江上歌聲。”

鄒蕾蕾靜靜地聽他充滿感情把這一段唸完,忽然發現他是閉著眼的,不由微笑道:“記憶力也太可怕了吧。”易天行笑笑。

鄒蕾蕾忽然皺眉道:“毛姆的另外一篇講燈光的要積極些,你選的這篇會不會太黯淡?週一胡老師來檢查會不會有意見?”

易天行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生活本來就是艱苦的,這是事實罷了。至於黯淡?船伕的號子,其實或許只是在艱苦度日的可怕歲月裡找些樂子。但人到了那種境地還不會忘讓自己快樂,這已經足夠積極了吧。”

鄒蕾蕾笑笑道:“我辯不贏你。”安靜了會兒,關切看著他,說道:“這些年你過的很苦吧?”

易天行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道:“哪裡會?一個人過日子再輕鬆不過了,也沒爹媽天天在耳邊煩。”

看他強笑,鄒蕾蕾輕輕嘆口氣,也就不多說了,笑道:“搞定了,我們走吧。”

兩個人把粉筆和尺子這些東西放回了一樓的團工部,到車棚裡推了車子過來。從教學樓到校門口有一大段筆直的長路,易天行和她一面走著一面說笑。鄒蕾蕾忽然說道:“差點兒忘了,上週末說好的,今天我請你吃脆皮。”說完了甜甜笑著看著他。

易天行心裡一慌,滿臉幸福道:“那最好不過了。”忽然餘光裡感覺到遠處校門口那裡有個人影晃了下。

如果換成別人肯定看不清楚,但易天行可是個晚上不點燈靠月光捏死蚊子的主兒,稍一留神,便看清楚了是班上的胡云。他皺了皺眉,心想這時候學校裡沒什麼學生了,胡云是在等誰?以前聽同學們說過他和社會上的混混蠻熟……想到這節,易行天心裡忽然煩悶起來,似乎感覺到有什麼讓自己不樂意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他看了看身邊正說笑不停的鄒蕾蕾,忽然停下腳步,溫和說道:“蕾蕾,你今天先走吧,我忽然想到在學校裡還有些事情要做。”

鄒蕾蕾有些訝異地望望四周,說道:“學校裡沒什麼人了,你有什麼事兒?”

易天行犯了愁,決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預感吧……想了想,笑著說道:“團工部那個新來的年青老師讓我今天把團工部打掃一下。”

鄒蕾蕾嘆氣道:“不會吧?我們倆又不是真的苦力。”一臉委屈的神情可愛極了。

易天行笑道:“所以讓我這個苦哈哈來為小姐分憂吧。”

鄒蕾蕾笑著說:“呸,沒話好說了?我們一起還是快些。”說著便把車龍頭往教學樓那邊轉。

易天行心頭微慌道:“聽我的,乖。”

他一時情急,說了個乖字,卻讓平日裡開朗灑脫的鄒姑娘臉紅暈如潮。兩個人就在那條直路上呆了半天,鄒蕾蕾才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那我先走了,可是……你每天晚自習都提前走,每週就這時候能一起走走……”聲音越來越小。

易天行聽見這話,心花開成了一百二十八瓣,臉上卻開始像白痴一樣地傻笑,愣愣說道:“乖啦,先走吧……要不,你在交電大廈那兒等我,我頂多遲十分鐘。”

鄒蕾蕾聽見他又在說乖,羞的不行,輕呸一口,騎上腳踏車像逃一樣地向校外跑了。

易天行傻呵呵地看著那輛可愛的天藍色二四腳踏車消失在校門口,還沒有醒過神來。年少時的愛情總是容易改變少年的心性,此時易天行的胸中全只是想盡快趕到交電大廈去,管他外面是誰在等著自己,管他是不是要打架,這時候還管得著掩藏自己的本事?他前些日子讀的佛經裡面,臨濟宗那個老和尚說的好:此時便是,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逢羅漢殺羅漢,向裡向外,逢著便殺!

一陣熱風吹過,少年人向校門口昂道挺胸走去,嘴裡哼著當時最流行的憶蓮姐姐的那首狂歌勁曲“醒醒”,可惜正在校園外面等著打架的那幾個混混聽不見歌詞。

“醒醒,儘快清醒,知不知你在殺掉你生命……”

第九章 不對稱戰鬥

易天行自從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後,便發現自己有時候會有些比較“出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