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直覺,那個人還跟我君墨問有著很深厚的交情,否則,他怎麼正好撿到了我掉落的東西,而且,還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這世上,知道我八字的人,不會超出十個,我想知道究竟是誰在玩我……唉,老是被人捏在手心裡玩,太叫我難堪了……”
紫珞悶悶的叫,語氣挺鬱悶的,似乎還透出了一些女孩子特有的嬌氣。
左朋很少看到她這種表情,看著,想笑,又讓人覺得心疼,面對這樣一個女子時,他想他可以為她上刀山下油鍋。
“是!公子的信可曾寫妥?”
“還沒呢,這就寫,嗯,你過來幫我磨墨……”
“是!”
堂堂二公子甘做侍墨小僮,說出去,別人誰信。
左朋笑笑,上去磨墨。
少頃,書完一信,她一手託著額頭,另一手將信交給左朋。
左朋才走一步,紫珞驚呼的自椅子上跳起來,大叫一聲:“完了!”
“怎麼了?”
這一聲“完了”,把門外的承東也吸引了進來,只見紫珞臉色臘白的的盯著那文房四寶發呆。
“我……我可能有把柄,落在金晟手上了……”
紫珞慘兮兮的抬頭。
“什麼把柄?”
左朋心頭一跳。
纖纖素手一指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她露出一抹苦笑,說:
“那天,我被禁軍帶去之前,曾給金晟寫過一封信,寫的時候,我還特意讓朧月取了陪嫁過來的文房四寶寫的,可現在突然發現有些不妥……”
“怎個不妥法?”
承東走近,對於這種東西,他並不太懂。
紫珞咬唇想了想,才道:
“那日,我用的紙,是南詔極尋常的宣紙,這是沒什麼差錯的,可那墨,朧月拿錯了,她拿的好似是南詔宮中御用的金香墨,平常的時候,尋常之人根本用不上這種墨,此番凌嵐北嫁而來,詔帝為了表示對定遠侯的隆寵,特賜了四副作為陪嫁之物……那時,我匆忙之下,沒有細想,現在腦子裡忽靈光一現,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露了一個大破綻……唉——完蛋了,事情好像越來越糟糕!”
紫珞捧著頭,腦子越發的亂了。
六角燈籠的光,明亮的照在書桌上,燈光下兩人男子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從沒見過她如此煩惱過。
“有什麼糟不糟的,沒事的!”
承東揮揮手,低聲跟左朋交流了幾句,讓他先去辦事,這裡的事由他來就好。
左朋點點頭離去,承東去將門關上,轉回的時候,就見紫珞悶悶的坐在那裡,以手扶額,還在那裡發楞。
他嘆一口氣,坐到紫珞的跟前,道:
“爺,你先不要想了,不舒服就早些歇吧!人沒有精神,怎麼想得出辦法辦正經事,而且越想,頭會越疼。乖了,別想了,去睡吧!”
聲音溫溫的,帶著寵溺。
紫珞悶聲不響睨他一眼,這個時候的他,不像隨從,倒像是兄長,嘆一口氣:“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的,事情只怕要砸了!”
一臉的慘兮兮。
承東睇著看,溫笑,直搖頭:
“有什麼砸不砸的?這事,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若讓金晟覺察了,公子大可一走了之,但憑著我們五家之力,現在的蕭王還不成氣候,就算想要整跨他也不是難事,他拿你沒轍,你何必懼了他……你信不信,以公子爺在外的名聲,以及雲將軍曾經在朝中的威望,再加上我們的鼎力相助,若回去旃鳳,我們可在一夕之間,擁你為一國之主……”
“停停停,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些個事上了?東子,我沒那麼大的野心,你就少來挖苦我!還一國之主呢——我現在連當這一家之主,都這麼費勁,都沒辦法把君熙保全了,還談什麼治天下,簡直是扯談!”
紫珞斜眼瞟了一眼,見承東還想說什麼,她忙不耐煩的揮手:
“行了,你那一肚子的大道理沒跟我使上,沒用的,再有道理,對我也沒用……我的肩膀很小,擔不起那麼重的擔子……我睡覺去!你也去睡吧!”
她轉身,捧著頭,往床上去睡。
“那麼,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緊張,是為了什麼?”
承東站起喊住她。
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
這個時候的紫珞,心思本就凌亂,哪肯多想這其中的道理,咕噥的了一句:“滾出去,你煩死了,我要睡覺!”
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