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願意醒,她最近是不是特別累啊?因為工作?
還是因為人?
林楚來了,鍾泉也來了,連沒有名份的老蔡也守在一邊。
辜振良神氣倦怠的說:“豆丁還是交給我照顧吧,畢竟是才是豆丁的生父。然然需要休息。”
沒有人搭理小辜,所有人都當小辜是在放屁。
辜振良在醫院並沒有呆多久,因為彭馨趕來一臉怨憤的拉開一副試圖大鬧的節奏。
林楚發話說:“豆丁的去留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你是生父又能怎麼樣?瞧瞧你辦的這事!然然還病著呢,你就過來添堵。帶著你的人,該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林家不缺養女兒外孫的錢。當我們沒名沒姓是不是?”
林楚冷笑,連正眼也不肯看彭馨,“男歡女愛的事,成年男人,又沒誰強上了誰。沒名沒份的人也敢在這裡大小聲,還指不定誰能笑到最後呢。何必呢,不就是一盤剩菜嗎?吃相還這麼難看。這年頭女孩是不需要教養嗎?”
辜振良立刻捂住彭馨的嘴,一個勁兒的道歉,又一個勁兒的把彭馨往外拖。
那時醫生正在為林然導尿。
林然卻連半個疼字也喊不出。
她就那麼睡著,毫無知覺的。彷彿要把這三分之一人生裡所吃盡的所有苦痛盡數消磨在昏厥中。
宗之偉想,夢裡是否有繁花似錦,是否有星光燦爛,是否有親密無間的家人依偎在一處痛快的笑,是否有一貼藥,仰首飲了,就再也不記得從前。
宗之偉手裡揉著一隻煙。
聽林楚心平氣和問:“小辜走了,之偉,如果你也有尚未處理乾淨的事,日後都不必來。”
林楚又對鍾泉講:“我知道你恨我,但家裡多個男人終歸是要方便些。更何況我還是然然的爸爸。孰輕孰重,你自己考慮清楚。無非是捨得委屈自己,還是捨得委屈孩子。”
鍾泉色變。
老蔡機靈的描補道:“那還用說吧,自然是不能委屈瞭然然,後面的事,就全靠大哥拿主意了。阿泉身子弱,大哥有事就直接吩咐我吧。總之,不能讓然然再受累。這孩子,心裡苦啊。”
林楚目光柔和的一欠身,笑道:“謝謝蔡大哥,日後有事,我還就真的不客氣了。”
兩個中年偏老的男人,哈拉起來,場面上的套話,竟是滴水不漏。
林楚問:“燒一根?”
好啊,老蔡爽氣的應道。
兩人肩並肩向外走,宗之偉聽見老蔡低聲說:“女人嘛,心是要窄一些。”
林楚自承:“從前的事,的確是我辦得不太地道。但現在,這不也是為了孩子嗎?”
所發生的這一切,鍾泉置若罔聞,視而不見,只專注的盯牢床上的林然。
過得半晌,鍾泉才說:“他爸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之偉,你若是忙,就不必再來了。”
宗之偉立刻拿出手機,將電池撥出,交到鍾泉手上。“阿姨,我不能再錯過然然。”
宗之偉一直在醫院守著,兩耳不聞窗外之事。
直到林然醒來,直到林然此刻被醫生診療結束。
醫生說:“外傷沒問題,但心病還得心藥治。”
宗之偉也不忌諱,蹲在床頭把這話說給林然聽。
他吻著她的手,輕輕說:“可不可假裝你不曾離開,可不可以假裝我們不曾六七年不見。可不可以假裝我們仍然是親密的戀人,然然,讓我陪你回到從前,從現在穿越回過去,看一看過去的林然到底在什麼時候,受過什麼樣的傷。有我陪我,有我牽你的手,你不用擔心一個人,不必害怕會受到傷害。然然,我不會放開你,不管是你的手,還是你的心。”
他以為她不會回答,即使要說,也是帥氣的一揮手,不以為然的斥道:“胡說。”
但是沒想到在萬籟寂靜裡,林然微弱的回答:“好啊。”
她的頭半掩在雪白的床被間,雙目瑩黑,象一隻機警的小獸,正緊盯著宗之偉。
作者有話要說:
☆、66
66
這就是定情?
宗之偉的眼淚嘩的一聲流下來,他密密的吻在她的臉上,不斷反覆說:“以後要好好的說‘我愛你。’”
鹹溼的淚將他們的體溫,肌膚的熱度融合在一起。
林然完全不習慣這樣的親密,竟可恥的臉紅了。
然然。
他又喊,一臉的心滿意足,笑得象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