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來去巡邏的護院,每個都腳步沉穩身形凝實,至少是肉身內息雙二重;宅院深處,一些黑黢黢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到亮光閃過;頭頂城牆上,屏息靜氣,可以聽到微微呼吸的聲音;周圍的民宅,窗戶全部漆黑,估計已經被勸走,就算有人,也是洛陽府衙役……
這吳瑜家宅院附近,竟已經天羅地網,夜色之下,不知多少府役衛兵潛藏隱匿於周圍,等待風蕭蕭露面。
“呼~~~”風蕭蕭長吁口氣,緩緩收起了長弓,“走吧,這任務咱不做了。”
“不做?”劉火宅揚了揚眉,“你紙上寫的那些罪狀,該不會都是假的吧?”
“每個任務煙雨閣都會查,應該假不了……”
“既然不假,為何不做了?怎能讓這種寡廉鮮恥之人活在世上!”黑夜中,劉火宅一雙眸子亮如晨星,如有火光躍動。
“做?怎麼做?”風蕭蕭擰眉。
“螳螂捕蟬,黃雀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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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瑜!納命來!”凝聚了風蕭蕭一身煞氣的長箭風馳電掣,吼聲未出口之前,已先飛離了弓弦。
瘋了,劉火宅瘋了,自己也跟著他一起發瘋!一聲清喝打破夜色沉寂,風蕭蕭心中風起雲湧,明明知道周圍埋伏了不知多少人,竟然不避不讓,就因為“他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人”?
自己一向謀定而後動,沒把握的事從來不做,怎就被劉火宅這麼輕易的說服了呢?
心中雖怪,風蕭蕭手上絲毫不慢,一箭射出,收弓抽刀,往腳底下一砍。
警告聲響徹的同時,勁箭已經跨越二十丈空間,出現在吳瑜胸口。
洛陽府都頭有所感應,伏魔棍望空一揮,然而,終究沒來得及,身上黃芒一盛,一百零八穴竅瞬間注滿真元,然後真元鼓動,陣陣熟悉的震顫開啟,堪堪敵住長箭貫穿之力。
長箭插中胸口,巨大的慣性卻一時並未消去,插破衣衫,插上胸口,橫而不落,真如插·進【無處不在的遮蔽】肉中一般。
“抓刺客!抓刺客!”吳瑜院中,街道口處,還有周遭一些民房之中,同時也不知多少人吼起來,有遠有近,有高有低,有的抽刀拔劍,有的掌燈燃蠟,轟隆隆向風劉二人藏身之處奔來。
距離二人最近的一干護院,卻並未最先行動起來,而是擔憂的看向他們的上司。
吳瑜蹬蹬倒退,面色赤紅,那箭仍插在他胸口,帶著沛然大力,不甘的往他胸口裡鑽,一直鑽。
金剛符的力量與長箭所攜之力相對,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
不過總算,總算力量耗光之前,長箭先無力了,吳瑜一把將長箭扯下,厲聲道:“我沒事,抓刺客!”
“是!”院中人得令出門,吳瑜鬆了口氣,拿手捂住胸口。
金剛符說到底不過是道符咒,瞬間增加防禦,並不能讓人金剛不壞,三重以下的攻擊,金剛符幾乎可以完全抵禦,三重之上,就得看攻擊者的實力與制符大師的功力了。
風蕭蕭的箭雖未耗光金剛符法力,卻已經扎破了吳瑜胸口,他現在一手都是血。
喘息幾聲,定定受驚的心神,吳瑜將陰鷙的目光投向樹頂的風蕭蕭。
風蕭蕭已經身在半空,他一刀砍斷下方牽繫之索,“嘣”然一聲大響,猶若弓鳴,大樹粗枝驟得自由,奮力向上彈去。
“嗖!”藉著樹弓之勢,風蕭蕭彈腿奮力向空中掠去,假如沒有樹弓,他的掠空極限大約在兩丈左右,現今有樹枝之助,又能多出兩丈,加上樹高三丈,只是呼吸之間,已經接近了城牆牆頭。
距離城牆尚有丈許,風蕭蕭速度顯而易見慢了下來,力道將盡……
然後,毫無預兆的,城牆頂上,呼啦湧出一大票人來,人人皆持刀夾棒,還有幾張強弓硬弩,又有一張龐大的漁網被人丟擲,鋪天蓋地的散開,遮住了風蕭蕭所有可能的去路。
地面上,吳瑜忠厚老實的臉孔幾乎裂成一朵花,然而,花剛開就敗。
危急關頭,風蕭蕭不慌不忙,抖手甩出一道飛爪勾住了遠方垛口,雙臂奮力一扯,折身投去,不僅躲過了大網覆蓋,還避過了城守最密之地。
“嗖!嗖!嗖!”城頭上幾張弓弩倉促開射,雖然蓄力不足,勝在距離夠近。
身在半空避無可避,風蕭蕭抖手扯出一張符來,登時黃光連閃,將弓弩盡數擋住。
金剛符,怎麼會?!吳瑜心中一驚,豁然加快了腳步。
然而,風蕭蕭表演還沒完呢,半空中以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