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你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幸福。」
「我走了。」短暫的沉默過後,涼介道。
侑李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關上了門,淚水也隨著身體的活動而滴到地上。
我愛他,我愛你。
你愛他,他愛我。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嘛!
想放聲大哭,然而,淚是流了,但聲音卻半點也發不出來,想說的話語想哭的聲音只能卡在喉中,痛苦久久未能散去。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等待漫長而甜蜜的承諾……
假如這是幸福的話……
假如這是愛的話……
那樣,我們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幸福。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此刻的我會如此的想哭呢?
為什麼此刻的我會如此的傷心呢?
涼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花夢樓的,她只記得,她趴到床的那一瞬間,她是多麼的希望一切就此完結。
終究,時間還是會向前走,日子還是要過的。
新的一天,公雞還是會雞啼破曉,鳥兒還是會早起覓食,太陽還是會日曬三杆。
對一般農人來說,日入而息,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對花街來說,夕陽西下才是一日的開始。
今天,是京都花街開業百年來的第一次,第一次帶領花街的花樓沒有競拍花標的活動。花雨樓是為了給高木少將賠個不是,把昨日的花標拖到來今天,不言而喻的,花雨樓今夜是無標可競了。而花夢樓今夜亦是無標可競,原因不為別的,還簡單得很——因為花魁病倒了!
「小姐,你的身體還好吧?」為涼介換過頭上的毛巾,大貴一臉擔憂。
涼介搖搖頭,有點睹氣的道:「不好。」
大貴搖頭苦笑,溫柔地哄著生病的涼介:「先把藥喝下去。」
涼介別過臉,像個小孩子似的用力地搖頭,彷彿這樣做就不用喝藥一樣。
大貴把涼介扶起,讓她靠著自己,然後右手拿著烏黑色的藥湯遞到涼介的嘴邊,半迫半哄地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讓涼介把藥喝光。
「發生大件事了!」花夢樓中負責雜務的某個小妹妹慌慌張張開啟門跑進來。
大貴眉頭一皺,成功阻止了正要說話的小妹妹,她為涼介蓋好被子後便拉著小妹妹離開了房間:「怎麼了?一臉慌亂的。」
「花雨樓的花魁拒絕接客,而且還出手傷了雄也少將!」小妹連忙說道:「現在被人關到花牢裡。」
花牢,那是花街中囚禁違返規定的花兒的地方,那裡據說差不多長年都是處於黑暗之中,總之,就是一個很不好很不好的地方。
這話就像是炸彈似的,在大貴的海腦中一下子就炸了起來,她,該跟涼介說這件事情嗎?
翌日下午,睡飽的涼介終於起來了,跟昨天蒼白的臉孔不同,今天的她臉頰紅潤,精神抖擻。
吃過有點晚的午飯後,涼介便換上一身厚制的水藍色和服,更披上了冬天禦寒用的雪白狐皮圍巾。
「大貴,發生什麼事了?今天,有點吵鬧。」也許是風寒還沒完全清除,這麼大的吵鬧讓涼介感到有點不舒服。
大貴把驚慌收到眼底,笑道:「對呢,今天有點吵鬧。我出去讓各位客人們稍稍降底聲量。」
因為冬天的來臨,夜色比平日提早了許多。
「接下來,是競花標的時間了!」阿母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宏亮透徹:「那麼,讓我們花夢樓的花魁,擁有紫陽花之名的涼介登場!」
涼介拖住一襲水藍色的和服,慢慢走到大廳的舞臺上那早已預備好的椅子上。
隔著舞臺跟大廳的兩層粉紗,把大廳分為兩個世界,朦朧的影像教人更為之瘋狂。
臺下的人不斷高呼紫陽花魁之名,討論無比熱烈。
「還是紫陽花好啊!什麼向陽花啊!我呸!」涼介認得這男聲,是京都綢緞莊的老闆,說話雖然有點太直白,但論個性倒也不是什麼壞人。
涼介的眼光落在一旁的大貴身上,企盼大貴會以身體語言多少解釋一下,可是,只見大貴把頭轉到一旁,明顯地是在迴避涼介的視線。
此時,站在綢緞莊老闆隔壁的男人開口:「哼!我早就說紫陽花比向陽花好多了!你又不信!難不成真的要當高木將軍,被當眾煽了一巴才懂紫陽花的冷淡美嗎?」
聽到他們對話的涼介驚愕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