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關靜遠沉默,吳秀瑩已然明白了他的答案。
“你沒想過,對吧?妹夫啊,一千道一萬,你就沒有把我和你哥當成是一家人,是吧?這做人哪,前半夜想想自己,後半夜得想想別人。你和夫君雖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但是夫君和雲櫻是嫡嫡親的兄妹,打斷了骨頭都連著筋的。還有云櫻肚裡頭的孩,你的兒,我夫君的外甥,有了他,你和夫君之間也是斷不了關係的。夫君好,對你是沒有壞處,只有好處的。等你和雲櫻的孩長大了,別人要是問起他舅舅來,有一個在京城當官的舅舅肯定比一個在犄角旮旯當官的舅舅強上不止一點的。”
“雲庭,你是怎麼想的。”關靜遠不想再聽吳秀瑩的那些她以為很有道理的道理。婦人家,頭髮長見識短,看到的一般都只是眼前的利益,只要眼下是好的,以後會怎麼樣,她們根本不管。但是關靜遠以為,潘雲庭應該是不同的,十多年的苦讀,那些書,都不是讀假的。那些策論,都不是隻寫給閱卷官看的,也該是他們的感悟。
但是潘雲庭的沉默,讓他失望了。
潘雲庭是怎麼想的呢,在關靜遠成了庶吉士的時候,他是真心實意地替他高興的,但是高興之餘,也羨慕,也嫉妒。參加朝考的時候,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盡力而為,但是結果,他們其實也是事先猜到了的,留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他們都是要被外放的,那麼潘雲庭此刻可能什麼都不會做,只和關靜遠一道,靜待朝廷的安排就是。
可事實是,同樣參加了朝考,關靜遠成了庶吉士,而他,會試成績比他前了十來名的他,居然前途未卜。雖然潘雲庭不停告訴自己,會試成績的好壞並不代表什麼,原來不是有好多傳言的,有些會試成績排名不好的貢士在殿試的時候被皇上看重,一飛沖天的。但是知道了慕容霖的身份之後,他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沒有慕容霖的話,關靜遠是不是就當不了這個庶吉士了呢?如果他能夠讓關靜遠當上庶吉士,讓他有機會在翰林院行走,那麼給他一個留京的微末官,其實應該也是不難的吧?
這樣的想法,不是一天行成的,是日積月累的。在那些人痛快收了他們銀,和他們談笑風生,之後卻了無音信之後。此刻,潘雲庭想的是,吳秀瑩的是對的,如果有一條容易的路可以走的話,他們為什麼偏偏要披荊斬棘地走另一條路呢?
那個人的一句話,真的能抵上他們的千言萬語。
“這事,我沒有辦法。”關靜遠沉默了一會兒,目視潘雲庭道。
“你怎麼會沒有辦法?關靜萱是你妹妹,她現在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夫君是……”
“嫂,阿萱的夫君是阿萱的夫君,我們是我們。”關靜遠自然不好,關靜萱現在前途未明,慕容霖是太沒有錯,但是關靜萱不是太妃。如果本來她是有機會成為太妃的,但是因為他硬要慕容霖幫潘雲庭安插位置而被慶豐帝不喜,抹殺了這樣的可能性呢?他沒有辦法允許有這樣的可能性存在,他誰也不想害,更何況那個人是他的妹妹。
“呵,難道關靜萱成了太妃,就不是你妹妹了?要不是你妹妹,你能當上庶吉士嗎?”最終,吳秀瑩還是扯掉了這最後一塊遮羞布。
關靜遠被地一怔,事實上,他也懷疑過的,是因為慕容霖的關係,他才能留在翰林院。但是懷疑歸懷疑,他並不想去證實些什麼,只想著以後好好兒幹,不給慕容霖臉上抹黑就是。
“嫂,如果我是你,不會千方百計地引起殿下的注意。”
吳秀瑩以為她戳到了關靜遠的痛處,既然慕容霖能幫關靜遠,自然是可以幫潘雲庭的。翰林院那麼厲害的地方,他都能幫著關靜遠進去了,他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留在京城就可以了。
沒想到,關靜遠來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在什麼呢?”
“嫂,你應該是很清楚的。我……妹夫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昔。”
“哼。”吳秀瑩輕哼了一聲,要不是知道的話,她何必在這兒和他多費口舌呢?
“可是嫂,你們只記得了他身份的不同,可曾記得,我妹妹是替他生過一個兒的。”
生兒有什麼了不起的,要不是母憑貴……
吳秀瑩還沒有反應過來,潘雲庭卻已然反應了過來,他好像知道,關靜遠是在些什麼了。幾乎只在瞬間,潘雲庭的臉色就慘白了起來。
關靜遠一邊,一邊看著,潘雲庭的臉色已經不好,但是吳秀瑩的臉色還依舊是紅潤的,應該是還氣著,關靜遠看了一眼依舊沒有看他的潘雲櫻,緩緩地,“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