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看兩相厭,但總還顧著面上的交情,沒有真正撕破臉皮。
老王平白地多了一個要服侍的人,再沒有空閒去和人閒磕牙,心裡的怨氣那是怎麼都藏不住的。這日過來廚房拿午飯,就在那蹬著門檻和人發火:“沒見過這樣嬌滴滴的,廚房送去的熱水還說不好,要我現打了井水給她燒,還有這飯菜,你們廚房這兩日也知道的,吃雞嫌膩,吃魚嫌腥,要把那火腿連著茭瓜一起吃,還說這樣才能入口。我呸,不過是個小寡婦,就當自己是什麼大家子出身?挑剔個不行。”
“你要嫌,你把這話丟到人臉上去,別來我面前說個不停。”張嬸子正指揮人把大蒸籠抬起來,聽到老王的抱怨淡淡丟過來一句。老王不由縮了脖子,別說自己,屈三娘子那日嫌了兩句,還被屈三爺說,擔待她懷著孩子,嬌氣些也是平常,等她生下兒子,要怎麼管教再由屈三娘子管教去。
這樣的抱怨也只敢當了廚房的人說,絕不敢在吳娘子面前說。見點心出籠,老王也只有自己拿盤子撿了一盤子各色點心,又拿起廚房已經備好的三個菜,放在食盒裡給上面送去。
張嬸子瞧著老王的背影才淡淡地道:“我最瞧不得她,做事不出力,自己比誰話都多。”見人都停下來,張嬸子喝了一聲:“還不快些幹活,這外面又送進單子來了,這什麼時辰,都快過午了,人怎麼還這麼多。”
她發一聲,眾人急忙各自去做事,再沒人說話。
老王提著食盒走到半路,四下望一望忙把食盒放下,開啟蓋拿了一塊點心和著菜裡的肉大嚼起來,嚼的時候還不忘四處瞧瞧,嚥下去才點頭,這菜不是張嬸子炒的,更像是綠丫的手藝,說的也是,張嬸子怎麼會有心給吳娘子炒菜。
老王怕耽擱的時候長,忙把那菜用手攏了攏,瞧著不像動過,自己把食盒蓋子蓋好,在旁邊樹葉上擦了擦手,這才匆匆地往前面走。
吳娘子已經等的有些餓了,見老王進來就抱怨地道:“你怎麼去了那麼大半日,難道是嫌我不能使喚你?”老王把食盒放在桌上,從裡面把菜端出來擺好才把空食盒那麼一拎,瞧著吳娘子道:“吳娘子你坐在這裡,自然覺得時候長,可我到了廚房還要等人現做,特別是你還要火腿,張嫂子怕火腿不好,又現尋出的芯子,你瞧瞧,這還鮮紅著呢。”
吳娘子往那桌上一瞧,眉又皺起:“你拎食盒時候也小心些,瞧這菜湯又潑出來。”老王拿過抹布就把盤子上的菜汁給抹掉,這才道:“不過潑出來一點點,將就吃吧,這也是相公娘體恤你,才讓我去廚房拿飯,要平時,連相公娘自己都是去廚房拿飯的。”吳娘子一張臉登時有些白了,還待再說就見屈三爺走進來,吳娘子忙打疊起柔情迎上去。
老王見了,收拾好食盒走出去,聽到屋裡傳出柔聲細語,老王往地上啐了一口,先給你過幾日好的,等以後,才曉得什麼叫好日子。
“你呀,就是這個脾氣不好。”屈三娘子手裡拿著一支花走過來,年歲漸大,她用的脂粉也更多起來,遠遠瞧著,臉上只瞧得見白色,活似那戲臺上的奸臣。
老王忙迎上去:“相公娘,我不過是為你委屈。”為我委屈?屈三娘子冷笑一聲:“誰叫我們姓了這個屈呢?罷了,讓她得意幾天吧,橫豎她那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落地了。”
老王應了一聲就跟著屈三娘子往前面走:“已經找好人了,只是她說,這是傷陰德的事,要十兩銀子呢。”十兩銀子,一個死人比活人還貴?屈三娘子的眉立即就豎起來,老王急忙道:“相公娘,您放心,這人要的銀子雖多,可她的嘴,緊著呢。”說的也是,屈三娘子打個哈欠:“十兩就十兩,到時讓這人過來給我見見。”
說著屈三娘子用手扇風:“這天怎麼越發熱了,讓人給擔水進來,到現在都沒來。”老王鼻子裡哧出一聲:“蘭花她啊,膽小,定是怕爺呢。”
怕他?屈三娘子的眼又是一斜:“他有什麼好怕的,一個窩囊廢,罷了,我自個去尋。”說著屈三娘子就轉身往後走。老王跟了一步又退回來,還是回屋裡做準備罷。
第20章 調戲
屈三娘子搖搖擺擺往廚房後院走去,見張諄正在那揮汗如雨地劈著柴,劈柴穿的不多,張諄只穿了件小褂,兩個胳膊全露在外面,胳膊隨著他的動作,不時有肉凸起來,汗珠在他曬的黝黑的手臂上滾動,能看到他胳肢窩裡,新生出來的毛。
毛長齊了,可以用了,特別是,這一身的腱子肉,可比屈三爺那快被酒肉掏空的身子強多了,屈三娘子嚥了下吐沫,好久都沒見到這麼好的景色了。張諄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