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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藥湯,是之前暴虐發作的自己下令想要灌給南堯月喝的──

微弱發抖的聲音,氣若游絲地從幃帳裡傳出:“把藥……呃啊……給我……”

我看見淚流滿面的南離彥死死按住堯月掙扎想夠到藥的手,一邊青霖臉色鐵青得像是床上那人欠了他幾十萬診金。

“他……他不肯生產?”聽見自己聲音裡帶著顫抖。

見紅開始,就已經算是快要進入產程,堯月他不肯生產,那即是……他就這麼在床上乾熬著,整整痛了五天?

“連我這個外人看了他這自虐的樣子都心裡發寒!”歐陽謹壓低聲音怒吼,“他不願相信你過世的訊息,堅持一定要知道你無事才肯分娩──我歐陽謹認識那麼多敢作敢當的人,怎麼偏生最好的兄弟會是個縮頭烏龜?說說看究竟要鬧騰成什麼局面你才會甘心?!”

我吼回去:“我跟南堯月的恩恩怨怨不用你管,你也根本不會懂!!”

兩個人僵持著,我被歐陽謹抓住手腕不得脫身,聽著堯月痛苦的呻吟不斷傳入耳中,心神大亂;忽覺身上一涼,繼而再也動彈不得。歐陽謹竟是趁我分神不備時,拂了我周身幾個大穴。

他涼涼的說:“抱歉了卿王殿下,你那種悲天憫人、孩子氣十足的愛人方式,歐陽謹還真是領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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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不由己被他拖往床榻邊,再被用力一推,整個人踉蹌著倒在枕畔。抬眼只見拼命抑制著孩子下落的堯月痛得全然失去了平素的冷靜自持,陣陣控制不住的呻吟不斷溢位,柔軟薄唇已被他咬得血肉模糊。

“來人,打水給卿王殿下潔面!”歐陽謹惡狠狠的語氣,“把這個懦弱膽小、只會害人害己的家夥真面目露出來給所有人看!”

南離彥一顫,調轉目光不敢置信的朝我望來;青霖冷哼一聲,沒見他有什麼動作,手裡卻多了當初給南離彥接生時的透明薄膜手套。

我強斂了心神去看那陷在痛苦煉獄中孕夫的面容,撞進一雙帶著苦痛、傷慟和譴責的眸子裡。

那雙眸子先是微微顫抖著凝視了我半晌,閉上,然後又水色瑩然的睜開來,一眨不眨盯著我不放,像是生怕一個錯眼,我就會在他面前消散開去。俊美的臉龐由於失血和劇痛,蒼白得猶如剛從墳墓裡爬出來。

“雅少慕。”他瞬也不瞬的望著我,好半天,終於低低的、陳述般的說,“你混蛋。”

我嗓子發乾。

他深吸口氣,像是忍耐著又一波痛楚過後,低聲複道:“你混蛋。”

眼看著那雙俊秀的眸子中慢慢盈上淚光,慢慢順著堯月絕美的臉龐流落下來,只覺得心痛如絞,一時呼吸也憋悶起來。

掙扎著吐出兩個艱澀字眼:“堯月……”

“我跟你之間,還有好大一筆賬要算。”

他顫抖的雙手從床褥抓到自己腹部碩大的凸起上,吃力的仰著頭,眼睛卻緊緊盯住我,輕微地說,“你以為可以一死了之……?從五年前,絳羲城裡的初逢,到關西的朝夕相處,到棲鳳宮的互相傷害……一筆筆賬,一筆筆虧欠……就算追去閻羅殿,也定然要同你清算乾淨……”

那一直蠕動不休的腹部忽然加快收縮起來,堯月說了一半的話被迫中斷,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逼得他清麗的面龐扭曲起來,額上滲出層層密密冷汗。

“呃啊啊啊…………”

“報仇也好雪恨也好,等過了這一劫再算。”青霖冷著臉走到床前,口氣兇得徹底,“現在肯生了?”

不等那痛得死去活來的人回話,兩隻手已抓住產夫修長的雙腿,用力分開,使之一左一右抵在了床的兩邊。麻利的吩咐道:“打熱水來,乾淨的紗布、剪刀、毛巾,外面的大夫全部待命,隨時接手。”

堯月筆直的雙腿被大大拉開,彎折成一個奇異的V字型,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見血跡斑斑的穴口已經開了五指,有半粘稠的透明液體從裡面汩汩滲出。

青霖探過頭也看見了這一幕,低咒一聲:“該死的,羊水破了你也不吭一聲?南堯月你這……”

他罵不下去,忍了忍又問:“什麼時候破水的?”

“……”攥住床欄的十指泛著青白,放棄了抵抗的堯月擠出幾個字:“他……他出現時……”

我忍受著青霖將我碎屍萬段的兇狠目光,看著堯月一次次朝上挺動高隆的腹部,床單被他沒有知覺的抓出一道道曲折波紋,心痛欲狂,卻無法稍動分毫。

南離彥拿著錦帕不斷給那生產中的人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