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保守些,傅凜理當用《匠作集》上已有成功先例的“穀殼、稻米減震法”與趙通交易才穩妥。
傅凜不無得意地淡挑眉梢,笑道:“爺算過,也推演過,黃豆的效用會比稻米、穀殼更好。沅城不太產稻米,尋常吃的稻米大都是米糧客商自中原販運過去的;再加上這隆冬時節,即便是沒有戰事的太平年,也該到家家戶戶吃存糧的時候了;若再讓沅城水師去用稻米去做這種消耗,最多一個月,整個沅城都能被拖死。”
沅城不產稻米,靠近沅城的陵州卻盛產黃豆。
葉鳳歌如夢初醒地點點頭,雙眼中不自知地閃著晶亮亮的光。
被心愛的姑娘用這般驚歎讚賞的眼神看著,傅凜心中猛地一甜,面頰浮起淡淡赧紅。
“這法子只是權宜之計,雖說趙通放過話任我坐地起價,可我也不會報出太過離譜的要價。等這法子在沅城水師那邊徹底奏效,後續我再與少府談新式火炮與戰艦,那才是坐地起價的好時機。”
而後續這樁,才真真是通天的大生意。
“所以呢,那法子原本就十拿九穩,我又讓裴瀝文帶了閔肅去,以防有人從中作梗,如此就不會出什麼茬子,我只管等訊息就是,沒什麼好急的。”他抿了抿笑唇,輕輕掩落微顫的長睫。
此刻葉鳳歌瞧著他的眼神,再不是從前那種“大人看著一個出色的小孩子”一般。
那是打從心底裡的激賞與讚歎,與有榮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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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小就覺得奇怪,你那鬼腦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葉鳳歌歪了歪頭,笑眼裡有調侃的疑惑。
“要夸人就好好誇,什麼叫‘鬼腦子’?”傅凜沒好氣地笑瞪她,將她的腦袋推回去面朝前方。
葉鳳歌微垂腦袋,狀似專注地凝著自己膝頭裙襬上的花樣,抿笑沉吟半晌後,忽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傅凜沒聽清,停下手中動作,傾身越過椅背,將耳朵湊近她的側臉:“你說什麼?”
“我說……”
葉鳳歌右臂一抬,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偏過紅臉神情複雜地蹙眉,苦兮兮覷著他:“你怎麼能這樣呢?”長這麼好看還這麼聰明,簡直不講道理。
傅凜被她勾住脖子壓下了腦袋,心口正正硌在椅背上,可說是十分難受的。
“我……嗯……我怎麼了?”他一開口,就忍不住逸出難受低吟,只好稍稍抬了抬身,艱難地將心口位置與椅背拉開略有一指寬的距離。
葉鳳歌倏地放開他,捂住耳朵跳了起來,三兩步跳到桌案的那一頭去,滿面通紅地瞪他。
“好好說話,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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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清蘆後花了三日的功夫,葉鳳歌終於畫完了孔家那本啟蒙冊子的配圖。
葉鳳歌讓承恩先去孔家遞了拜帖,並附上臨川書坊掌櫃給的引薦信函,孔素廷閱過之後便接了拜帖,並讓順子轉達葉鳳歌,請她午後帶畫稿到孔家當面談。
等承恩回來一說,葉鳳歌便馬不停蹄地整理好畫稿,鄭重地換了一身衣衫,匆匆吃過午飯,就與傅凜相攜前往孔家。
當初傅凜讓裴瀝文買下這座宅子時,本就是看中此地清蘆城望族大戶眾多,料想以後若需轉手賣出去也絕不乏買家;若無這點好處,以傅五爺的做派,哪裡肯屈就這樣小的兩進小宅。
“孔家離你這宅子只有五個街口,”葉鳳歌邊走邊對身旁的傅凜解釋道,“我瞧著時辰還早,咱們晃晃悠悠走過去,好吧?”
看似興之所至的隨口提議,卻是葉鳳歌蓄謀已久的一種試探與驗證。
雖她在師父那裡已實質上卸去了“妙手一脈”藥門弟子的身份與職責,可這麼多年來她都在從旁觀察著傅凜的心病,這習慣已根深蒂固在骨子裡,很難一下就徹底丟開的。
她原以為此次來清蘆,傅凜至少在起初的一兩天,多多少少會有些不適與牴觸。
畢竟以往想叫他踏出北院院門都得費老大功夫,這回來清蘆一住好幾天,這傢伙不但沒有驚懼炸毛,竟從頭到尾都自若極了。
他這幾日的種種表現,顯然不再像以往那樣牴觸、畏懼桐山宅院之外的人、事、物,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進展。
不過,小宅院的人畢竟不多,又都算是他熟悉的人,葉鳳歌一時有些吃不準究竟是什麼機緣促使他邁過了心中給自己設的那道坎,所以她決定冒個險,再加碼試一試。
“什麼我的宅子?這是你的宅子,”傅凜淡淡橫了她一眼,“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