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整個人都包在了雪裡,意識也漸漸脫離了身體。完了……當真天命盡於此……?&ldo;叮叮&rdo;一陣悠揚的鈴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微微刺激了他早已虛弱不堪的意識。無奈雪已經將他整個包住,他什麼也不能看見。該死的……如果他能活下來,一定和冰雪之神玄武勢不兩立!這些雪,太討厭了……&ldo;姐姐!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光啊?&rdo;一個年輕清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就離他不到三丈的距離,給這個寂靜到極點的野外增添了一些生氣。&ldo;什麼光?哪裡?我只看到雪而已。你又發什麼神經?快趕路吧!都這麼晚了,回去爹爹肯定要罵的!&rdo;又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卻很明顯是個女子,嬌柔異常。&ldo;叮叮&rdo;一串鈴鐺聲由遠至近,似乎有人跑了過來,腳踩在雪上&ldo;吱吱&rdo;響,跑的還挺快。&ldo;就這裡啊!快來!這裡有點古怪哦!明明有藍色的光芒閃爍!呀,這是什麼?&rdo;隨著那人的驚訝聲,一隻手飛快地撥開了堆積在他臉上幾乎讓他窒息的雪,然後那少年驚叫了一聲!&ldo;姐姐!快過來!這裡有一個凍僵了的人!&rdo;那個姐姐一聽,也急忙跑了過來,一邊急道:&ldo;還有氣嗎?曼佗羅,你輕一點,別傷到他!凍傷的人很脆弱的!&rdo;被叫做曼佗羅的少年很輕柔地將辰星身上的積雪拍了去,然後爬在他胸口仔細聽著。&ldo;還有心跳!活人!快!拿毯子!再老布牽過來!&rdo;辰星努力睜開眼睛,迷濛中,只看到灰暗的天空,而一張俊秀英氣的少年臉就處在他正上方,幾乎和天空混在一起。只有那雙眼,比天邊最亮的星子還澄澈,帶著某種令他迷惑的溫柔和憐憫,定定地看著他。這是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後景象。他是被一陣陣悠長嘹亮的歌聲驚醒的,聲音就在他前方不到四尺的地方。北方人或許真的要比南方人豪邁得多,那歌聲如此悠揚,帶著一種厚實大地一般的遼闊,蒼茫天空一般的透明,歌者聲音雖然豪邁,卻清亮,顯是出自一個少年之口。他迷離的視線漸漸聚集起來,卻看到了頭頂上方一個不停晃動的五彩吉祥球,紅色的穗子幾乎要觸到他的眉心。這裡的屋樑……怎的如此低?還是晃動的?他艱難地四處看了看,卻發覺這是一個很小的很溫暖的馬車廂,他……被誰救了麼?他的身子被包裹在一片溫暖緊窒裡,雖然舒服,卻無法動彈,似乎也是隨著那個吉祥球晃動的旋律左右搖擺著。胸膛上的傷口麻麻的,發出一種可以忍受的微弱的鈍痛,他伸手想去摸,卻發覺自己根本動不了,好象是有很厚重的東西阻礙著行動。他試著發動體內的真氣,喜悅地發覺自己的真氣已經恢復了一些,他正要用法力脫離這裡,卻聽方才唱歌的那個少年高興地喊了起來!&ldo;啊!你終於醒過來了!現在覺得如何?&rdo; 聲音對於男孩子而言也稍稚嫩了一些,但卻明慡大方,很是熱qg,然後一張小麥色的臉就毫無芥蒂地&ldo;橫&rdo;在了他上方,眉開眼笑。他認得這張臉!印象中那雙此刻笑得彎彎的眼睛,曾用極溫柔的眼神注視過他,和當時漫天飛雪的天空幾乎融化在了一起。他一時愣了住,原本他真以為那是自己昏迷前的幻覺而已,而現在這個人卻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是他救了自己麼?&ldo;還不能說話麼?&rdo;曼佗羅笑吟吟地問著,然後彎腰替他把裹了幾十層的毛毯一一鬆開,雙手一邊靈巧地動著一邊說道:&ldo;別怕,你是迷路的旅人吧?昨天晚上我們在野地裡發現你的,像你這樣凍傷的人,如果不用毛毯把身體搓熱,再緊緊裹起來,很容易就會沒命的。現在既然醒過來就沒事啦!&rdo;他將緊緊裹在辰星身上的毛毯全部解開,露出了他赤o的身體。辰星倒是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給人脫光的?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和震撼,曼佗羅從他躺著的柔軟褥子裡抽出一件巨大的裘皮披風,很快地給他披上,一邊笑道:&ldo;你的衣服是我脫的,如果不把凍硬實的衣服脫了,你的身體就會留下傷疤,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裡,很難癒合的。&rdo;他帶著北方特有的明快口音,是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彎彎的眉毛,小麥色的臉,鼻子很直,嘴唇也紅紅的,雖然因為趕路而染上了風塵之色,但那雙眼睛卻美麗之極,睫毛又密又長,眼珠是一種純粹的漆黑,如同兩顆寶石,熠熠生輝,明澈攝人。辰星一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