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琛舟愣住。
“還沒打算。”
“哎,被推著走了快三十年,又要去跑下一個任務點了。”陳識長嘆了一口氣,猛得往後一趟,腦袋陷進柔軟的被子裡,身體逐漸鬆懈下來。
“有沒有後悔那時候沒有選擇繼續讀書啊?”
陳識搖了搖頭,他整個人都陷在被窩裡,頭髮亂糟糟的,眼神懵懂迷茫:“阿舟,其實我從來沒有搞清楚過,我到底想要做什麼,當個什麼樣的人。”
像是畢業前的無數次談心一樣,開啟關於過去和未來的話題時,陳識跟蔣琛舟就有說不完的話。
他們共同在學校和社會里飄蕩起伏了這麼多年,陳識卻還能保持這一如既往的澄澈和平靜,不見什麼葷腥意味很重的慾望,他總是不爭不搶,無所謂吃虧與否,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老實沉默。
屋內光線昏暗舒適,陳識側躺在床上,跟蔣琛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逐漸有睏意襲來,陳識眼皮微閉,回答的頻率愈漸變低。
蔣琛舟還在回味著大四那年熬畢業設計的日子,身旁的人已經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饅頭從留給她的小縫隙裡鑽了進來,輕巧地跳到了床上,擠進陳識的被窩裡,蹭蹭他微敞的領口。
“別吵你爹睡覺。”蔣琛舟的聲音放低了許多,他把饅頭給輕輕抱了出來。
陳識剛剛隨手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不知道多少次,蔣琛舟若有所思地把饅頭又給放回陳識懷裡,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對著伸懶腰的模糊小貓拍了張照,把她熟睡的鏟屎官纖細的手腕也給拍了進去。
這張照片像是一封來自大洋外的挑釁信迅速傳達到了陸執與手機,此時的他正在因為陳識幾個小時的斷聯而生悶氣,而這張照片徹底點燃了陸執與。
他沉默地靠坐在桌子前,眼底湧起的情緒被按耐在一個垂眸下,只是捏得發白的手昭示著他不悅的情緒已經到達頂峰。
一通電話打到陸執與手機裡,將那張曖昧不明的照片給遮了去,他看了眼備註,然後劃開接聽。
“陸執與,你什麼時候陪我出去喝酒啊?”
“我沒什麼時間。”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這麼久沒回來,一回來就是忙公事,都不陪陪我。”
陸執與的語氣挺兇的,他說:“不在老爺子面前裝點樣子,你要的車誰給你買?”
“好嘛。”對面可算偃旗息鼓了,但他已經見慣陸執與心情不佳時對自己發脾氣的樣子,軟著聲音撒嬌道,“你不是很快又要走嘛,那走之前總要見一面吧,晚上我去你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