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與猜到這個答案,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的視線落在陳識單薄的背影上,明明每天為了媽媽的事情奔走勞累,卻連個關心都有點奢侈,可他又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在這樣淡漠的親情中,還是願意承擔起自己作為兒子的一份責任。
陸執與輕嘆了口氣,朝前走了一步,下意識擁住陳識。
“你幹什麼?”陳識瞬間變得很是警惕,就像進入戒備狀態的饅頭,豎起了自己的尾巴。
“看你可憐,我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我,讓我抱抱。”
陳識卻是再也不肯吃他這一套,不悅道:“陸執與,你今天已經做夠了多餘的事。”
說完,他快速地從陸執與身側出去。
陳母后半段飯席心情還算不錯,吃了半碗飯,也主動和陸執與聊了不少話題,都是關於陳識的。
陳識面無表情,心裡卻越來越難過。
他一一反駁著壓根沒有參與自己人生的陳母所說的每一句話,也沉默地挨下了插在心臟的每一刀。
吃完飯後,陸執與還提出要陪陳母散散步消食,陳識跟在身後,很是落寞的樣子。
陸執與拽了他一把,把人往身邊一帶,笑著問道:“阿姨,要不要喝杯奶茶解解渴?”
“還是不了吧,這麼晚還喝,血糖很容易升高的。”
“那你要不要喝?”陸執與湊到陳識耳側,低聲問他。
陳識煩悶地躲開了陸執與的靠近,皺著眉不想回答他。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脾氣?又是因為什麼生氣了?”陳母忍不住訓斥道。
還當他是十幾二十歲的陳識,能訓斥幾句體驗一下作為陳識母親的滋味,可現在的陳識已經可以說是失望透頂了,他抬頭,定定地看著陳母,一字一字說:“我不喝。”
陳識很少發脾氣,特別是對他媽媽。
第二天的蔣琛舟也在陳母那裡聽了一耳朵陳識生氣這事兒,但他敏銳地抓到了重點。
“陸執與?”
“對啊,你也認識嗎?”
“認識,但不太熟。”
“他好像有外國血統哦,藍色的眼睛,長得很好看。”
蔣琛舟可沒有誇情敵的大度,他轉移了個話題,繼續跟陳母聊天。
接連幾天,陳識都沒有到醫院來陪床,陳母不免有點生氣,蔣琛舟便風雨不動地來醫院報道,陪陳母說說話,解解悶。
只是醫院那頭的抱怨已經很明顯了,蔣琛舟只好在公司攔住了陳識。
“你最近都沒去醫院嗎?”
陳識抬眸看他,眸底的不悅非常明顯。
以前總認為是缺點的沉默,現在已經成了他對待這兩個糾纏不休的男人最好的辦法。
“阿姨挺失落的,她也想讓你多去陪陪她。”
陳識硬聲道:“不用你管。”
“我知道阿姨對你是疏於照顧了,但她畢竟是你媽媽,而且還生著病,孤身一個人在北京看病,你這麼久不去看她,她也著急。”
陳識很少說狠話來傷害誰,每一次他的反問都是發自內心的不解。
“她真的會著急嗎?”
陳母著不著急不知道,但蔣琛舟挺著急的,急於修復陳識母子倆的關係。
陳識只覺得快要累到崩潰了,昨天晚上饅頭突然嘔吐不止,嚇得他踩著拖鞋就把貓給送去了周硯那裡,今天下了班,他立馬就趕去接貓。
“吃錯了東西而已,貓咪的腸胃也是挺脆弱的,下次還是不要隨便亂喂東西給她吃了。”
陳識什麼七七八八的東西都沒餵過,估計是這傢伙嘴饞,不知道從哪裡摸出點東西塞嘴巴里了。
陳識也沒有過多解釋,付了錢之後道了個謝,便抱著沉重的貓包往家裡走去。
“小饅頭啊小饅頭,你胖了好多。”
夜裡的風挺大的,來往的行人匆匆忙忙,陳識有些茫然地走在偌大的城市裡,唯一能陪伴他的是一隻不會說話的小貓。
“聽到醫生說的沒有?下次要乖點,別亂吃東西。”
“也怪我最近太忙了,都沒有打掃好家裡的衛生。”
“饅頭啊,我怎麼感覺我這日子還過得糟糕起來了呢,這不是我那天許的願望啊。”
更糟糕的是,迎面而來的細雨綿綿,夾帶著冰冷的空氣,不斷地落在陳識臉頰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陳識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過這麼強烈的挫敗感,他沒有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