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自己的?
長孫榮極沒有看他,一如往常的清淡怠倦嗓音,幽幽響起,“我不喜欺騙和反抗。”
長孫流憲心驚肉跳,額頭冒出冷汗。水瓏則輕輕挑眉,一縷陌生的軟柔感受湧上心頭。她並非沒有看出長孫榮極對自己的縱容,哪怕這其中也有自己對症下藥的原因。
“武王叔,小侄並未……”
長孫流憲的話語因長孫榮極一側目光截止。
對方冷淡的眼神,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被睥睨著的自己就像是能被徒手捏死的螻蟻。
長孫流憲面色難掩屈辱,聲音似從牙縫逼出,“武王叔,哪怕你是我的親王叔,如此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嘖。”
長孫榮極眼眸裡終於有了一縷波光,淡淡的厭惡。
這讓長孫流憲覺得自己從無用的螻蟻,升級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般,心中屈辱已升到了極致。
“哈……”水瓏忍不住笑了。
她倒沒有想到,長孫榮極還有這份無聲中,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043 不容欺負
四皇子看著場面氣氛越來越詭異,心情無奈的緊。這次畢竟是他做東請客,也該由他出面穩住局面。他見長孫流憲鐵青著臉站著原地不動,終於尋到了出聲的機會,急說:“禹王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這如此認真。請入座。”
長孫流憲沉默了一會,沒有動作。
他來太青樓的原因就是聽聞水瓏在這裡,便帶領著方俊賢等人,假裝無意的來到。只為了和水瓏假裝偶遇,然後和她談談關於軍資被搶一事,向她問問黑水幫為何還存在。
他習慣了她的存著,也習慣了她的幫助。往日他一遇到了難事,無需他開口,白水瓏都會自主的跑來求著幫助他。這次他等候了幾天,也不見水瓏有動作,才親自來見她。
誰知道,一切發展都和預料反差極大,不但沒有尋到任何的幫助,還被侮辱得一身髒腥。
“你要做什麼!”宋世明的驚怒聲忽然響起。
眾人看去,發現他正驚瞪著風澗,風澗則在此時一掌打暈了宋世月。
長孫榮極也朝他看去。
風澗身體因為他一縷目光僵硬,連忙解釋說:“主子,屬下還未找到繩子。”
他才不會承認,他是為了看戲,才遲遲沒有將宋世月掛到東南枝頭去。
水瓏淺笑說:“他不是有腰帶?”
風澗一怔,再對上水瓏的盈盈笑臉,心底就寒了寒。傳聞都說白水瓏殘虐暴躁,他怎麼一點都看不來,反而覺得她冷靜的可怕,輕易之間將人玩弄鼓掌之間。
“嗯。”長孫榮極贊同了水瓏的說法。
風澗伸手就將宋世月的腰帶解開抽出,便讓宋世月的褲子掉落下去,只剩下裡面短短的褻褲。這一幕刺激到了宋世明,他和宋世月是雙生子,模樣生得一般。如果宋世月今日真的被掛了枝頭,還是這副姿容被掛上去,那他的面子也要被丟盡了。
“住手!”宋世明咬牙切齒呵斥。
風澗不理會,用腰帶綁住宋世月的腿腳,提著他就飛身出了太青樓窗外,瞬息之間就到了那棵青藤樹上,將腰帶另一頭綁在枝頭上。
長孫榮極沒說要宋世月的性命,他自不敢擅作主張的綁宋世月的脖子。
“你,你這該死的!”宋世明跑到窗沿,看到外邊百姓圍繞,對掛著樹梢的宋世月指指點點,臉色就漲成了青紫,一副要與風澗拼命的神態。
風澗回來時輕易閃避開他的一拳,瞟向他的眼神閃爍著惡劣的不屑。
這可將宋世明氣得更難受,無力的向長孫流憲求助。
長孫流憲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並無多少勸說之意的對長孫榮極說:“武王叔,宋三公子並無惡意,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長孫榮極沒有回話,他的態度已經將他的回答完美昭顯出來:我做事,你也配來管?
長孫流憲怒極反笑,笑容溫文爾雅,轉身離去之際忍不住朝水瓏看去一眼,撞入眼眸中的女子,面容依舊呆板普通,卻忽然讓他覺得很陌生,將他腦海中屬於白水瓏的記憶混淆模糊。
記憶中的白水瓏,永遠能夠在他看向她的時候,將目光專注和他對視,表情神色總是洋溢著滿足又渴望的神采,眼眸閃亮得似得到最珍貴之物。
她,不是白水瓏,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白水了。
長孫流憲忽然覺得一股莫名的失落惱火,以及藏得極深的顧忌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