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陸先生對於我這種為他正名分的行為是非常讚賞的。
陳寒沉默半天,終於定定地看著我,說了一句話:“祝嘉,決定徹底變心之前,再和我談一次會死嗎?”
我有那麼一剎那的難堪,不為別的,就為他這麼□裸地把我對他的感情擺在青天白日之下。
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像是要與我決裂,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甚至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墨綠色的細繩,頓時一怔,記起了畢業那年我送他的一隻指環。當時我特別不要臉地把它串起來送給陳寒,並且表示:“一旦哪天你想通了,想和我在一起了,就把它重新送給我,你看,多省事兒?”
那隻指環恰好是我的無名指大小,為我量身訂造。
他當時只看了一眼,撇撇嘴,“真俗氣。”
而我亦從不曾見他戴過,還為此傷心失望了好久。
然而今日……
我看著那條熟悉的細繩失神半晌,久久沒有作答。
就在這樣的沉默裡,我聽見身旁的陸瑾言忽然不輕不重地說:“不好意思,祝嘉變沒變心這件事情,決定權好像不在她。”
我倏地抬起頭來,看見他淡淡地望著陳寒,以一種睥睨天下又極富教養的姿態說:“所以容我提醒一句,你來遲一步,因為她的心——”
只是短暫的停頓,他的視線已然落在我的面上,從容不迫地道出接下來的幾個字:“已經在我這裡了。”
他把手遞給我,淡淡地看著我,而我條件反射地把手放進他手心,任由他拉著我離去。
我沒有回頭。
因為有的事情,從你站在分叉口作出決定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沒法回頭。
***
回陸瑾言家的路上,他一直沒有說話,而我坐在他的身旁,看著公交車外一晃而過的景色,心裡隱隱有些茫然。
我咬著吸管,試探地叫他:“陸瑾言?”
他目不斜視,沒有回答我。
我低下頭來看著他手裡的咖啡,小聲提醒:“再不喝的話,一會兒就不冰了……”
他淡淡地開口,“所以你的重點在於咖啡冰不冰,是嗎?”
我又試探地問了句:“你不開心?”不等他作答,我就乾笑兩聲,“我已經不接陳寒的電話了,也不想再和他多說,剛才碰見也只是無意當中的事,你不要介意嘛,沒什麼——”
“祝嘉。”陸瑾言平靜地打斷我的話,側過頭來看著我,“我在意的不是碰不碰見他,也不是你接不接他的電話。”
“那是什麼?”我呆呆地望著他。
“我在意的是你看見他時一臉無措的樣子,還有他一旦示弱你就慌張猶豫的態度。”他的目光冷靜銳利,像是毫不留情的手術刀剖開人心,“雖然我說你的心已經在我這裡了,但是隻有你自己知道它在哪裡,我說再多都無濟於事。”
陸瑾言轉過頭去,好像什麼話也沒有說過一樣,重新拿起那杯咖啡,從容不迫地繼續喝著。
我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驟然間沉了下來。
我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一直就是這個表情,什麼驚慌失措,你肯定是看錯了!”
這一次他連頭都沒有回,似是不屑於揭穿我的謊言。
漫長的路程就在這樣令我尷尬的死寂中過去了,到站時,他先我一步下了公車,將手裡的咖啡杯扔進了站臺旁的垃圾桶裡,同時頭也不回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祝嘉,如果你不確定自己的心裡已經為我空出了位置,那就不要再來招惹我。”
我的腳下瞬間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得再也邁不動步子。
我看見他就這樣拋下我,完完全全不再搭理,一個人越走越遠。
那個背影還是一如既往的修長挺拔,可那個人已然不似我記憶裡那般溫柔體貼,事事都由著我的性子來。
圖書館的剪影被下午五六點的太陽照得孤獨又落寞,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頭一次知道,原來陸瑾言也是會生氣的,也會拋下我,頭也不回地走掉。
作者有話要說:容哥:採訪一下,陸叔叔,請問在你第一次傲嬌發脾氣的當下,有什麼想說的話嗎?
陸叔:相愛沒有那麼容易,每個人有他的脾氣!o( ̄ヘ ̄o#)
容哥:艾瑪很適合你啊!因為你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老男人一個了。
陸叔:呵呵,胸部那麼小的人還有資格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