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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也因此;思媛週末一有時間就出去打工;賣過手機、做過家教,最難找兼職的時候還去送過外賣。

指望不上父親,她就只好自食其力。

然而這一次,她父親在麻將桌上連贏了好幾天,受人蠱惑,就想要一次性來一盤大的,只要一翻盤,那麼連本帶利都給賺回來了。

麻將館這種地方本來就魚龍混雜,合夥打陰牌的人多了去了,他就是這樣踩進了別人的圈套裡,迷迷糊糊地就上了鉤。

可誰想得到賭注一翻倍,他的“好運氣”頓時消失了,接下來的一個下午,他的手氣一直很差。

麻將桌上不是玩的現金,而是以撲克牌代替現金,一直到最後算賬時,他才被驚出一身冷汗,發覺自己居然輸了這麼多!

一起打麻將的人操著四川話安慰他:“劉哥,不存在,不存在!打牌這種事嘛,有輸有贏,怕啥子嘛!你今天下午不過是手氣差了點,明天繼續,繼續啊!說不定明天就時來運轉,把今天輸的連同我們包包裡的都一起贏回去了!”

當天晚上,他沒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告訴妻子,而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他壓根沒帶那麼多錢,所以還欠著一屁股的債,麻將館老闆說大家都是熟人,一天兩天的麻將錢沒關係,反正第二天他還要去的,說不定就贏回來了呢?

他輾轉反側,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他要去贏回來。

然而賭博是個無底洞,無數人就是抱著要翻盤的心態撲了回去,結果註定輸得更慘。

一連三天下來,他咬著牙管麻將館的老闆借了十萬,沒想到的是,到最後卻一分不剩地輸了出去。

思媛一路哭著和我回了寢室樓下,遲遲不願意上樓去面對沈姿和朱琳,畢竟大家面和心不合,說出來也不見得會招人同情,說不定人家還會嫌你煩。

我只好帶著她坐三輪去了校外不遠處的麥當勞,看她哭成那個樣子,卻也只能徒勞無功地安慰她。

思媛找我借錢,而我尷尬地望著她,低低地說:“不是我不想幫你,思媛,我也只是個學生,哪裡來那麼多錢呢?”

更多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湧出來,她泣不成聲地乞求著我,而我嘆口氣,只能暫時安慰她,“你別哭,我幫你想想辦法。”

可我能想什麼辦法呢?

我媽有錢,但那是她的錢,跟我沒什麼關係。她供我吃供我穿,難不成還要負責幫我救濟我的朋友?

然而思媛是我上大學以來最好的朋友,雖然她性格又懦弱的一面,膽小怕事,就連在寢室裡也不太敢光明正大地向著我,只因她一心想要與其餘二人保持表面上的友好。

但她畢竟是我的朋友。

下午的時候,我把她送回了學校,然後坐車去了城市的另一頭,去找我媽。

我媽現在和程叔叔住在一起,因為我的關係,她不願意再要孩子,怕給我一種沒人要的錯覺,而程叔叔也絲毫不介意,對他來說,這輩子還有機會和我媽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我坐在公交車上低下頭來笑了兩聲,有些無奈。

其實不管他們有沒有孩子,我都已經是個局外人了。

我和我媽之間隔著厚厚的一層介質,無色無味,沒有實體,然而卻終究難以跨越。

***

在車上,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只說要回去吃頓飯。

聽得出,她十分吃驚,但也連連答應下來,“那行,我馬上叫你程叔叔去超市買點菜,回來給你做頓好吃的!”

我又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多半是程叔叔遷就她,就和他們小時候一樣。

我以前曾經聽我外公說過,程家和我們家從他那代起有了很深的交情,而程叔叔比我媽大幾歲,從小就受我媽的“欺壓”,偏偏還樂意至極。

兩家的家長都以為兩個青梅竹馬的孩子將來會在一起,然而偏偏半路殺出個我爸……這些都不是什麼好回憶,好在他們終究還是結婚了。

我媽自從得了抑鬱症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喜歡在家裡見到陌生人,於是程叔叔也就遷就她,把家裡的阿姨給辭了,從那以後都是他來做飯。

下午五點半,我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的那輪太陽,禁不住眯了眯眼。

我在想,人生裡有這麼多荒唐坎坷的事情,我媽經歷了,程叔叔經歷了,我爸也經歷了,那麼我呢?

如今的我不過是遇見了一個叫我傷透心的陳寒,那麼未來的時間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