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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他回頭一笑,朝我眨眨眼,“不用了,這個我來做。”

我有點閒得沒事做,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嫌棄我笨手笨腳,後來才聽他說:“你去客廳烤火吧,這裡交給我就行,天氣冷。”

彼時,他雙手浸在冷水裡洗著蔬菜,手指凍得通紅,而我忽然明白了他不讓我參與下廚的原因,心下一頓。

我以為男女之間的關係除了友情與愛情,一旦其中一人對另一人產生了愛慕,但另一人卻不為所動時,就會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最後做不成朋友。

比如我和陳寒,比如沈姿和陳寒。

可是呂克的出現似乎教會我另一個道理:喜歡不過是一種心情,他喜歡我,所以單純地想要對我好,這種好不會因為我接不接受而有任何改變。

這個聖誕節,我過得非常愉快,吃著可口的法國大餐,聽呂克講著世界各地的奇聞趣事。

法國人殷勤好客,不太愛出門下館子,通常情況都偏好自己動手下廚,花去長長的時間在做飯以及吃飯上,好像這樣才能表達出對朋友的心意與對生活的熱愛。

爐火融融,言笑晏晏。

我坐在長長的餐桌上,看著呂克和陶詩的笑容,終於第一次對這個陌生的國家有了歸屬感。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同為異鄉客,不再倍思親。

呂克最後披上了黑色的羊毛大衣,從衣架上摘下來時戴的帽子,對我們優雅地揮了揮。

門合上以前,他低低地笑了兩聲,溫柔地望著站在門前的我,“祝嘉,聖誕快樂。”

我情不自禁地對他微笑,也低聲說:“聖誕快樂。”

合上的門似乎也帶走了呂克身上的溫暖與歡樂,陶詩進屋睡覺了,而我坐在沙發上對著爐火發呆。

我想起了很多事,方才呂克跟我低聲說話的樣子像極了那個人,眼神裡的溫柔也是一模一樣。

我縮在沙發的角落裡,側過頭去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心也朝著某個未知的深淵一定一點沉了下去。

來 到法國以後,我吃到了一直以來非常想嘗試的正宗法國料理,奶油蘑菇湯、草莓可麗餅、法式煎鵝肝、烤制蒸魚等;我見到了在國內的盆地難得一見的雪,不是我有 生以來僅僅見過兩次的毛毛雪,而是真正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說這麼多法語,一天之內似乎比在國內一個月說得都要多,也終於學會如何從口 語的細微差別分辨出對方來自法國南部還是北部。

我見到了許多過去未曾見過的人或物,體會到了與過去全然不同的感受,可是在這樣的新奇與刺激裡,我卻也失去了什麼。

比如陸瑾言,比如每個週末下午在圖書館度過的寧靜時光。

我的心空出一大片,就如同窗外的積雪一般,沒有任何色彩。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忽然覺得呂克與陶詩二人對我來說變得彌足可貴起來。他們是那樣鮮活可愛,點綴著我的生命,趕走陸瑾言帶來的失落和孤單。

於是我矛盾地一邊告訴自己不可以給呂克希望,應該疏遠他、保持距離,一邊卻又萬分渴望每一天都有他和陶詩的存在。

而我也發現我的世界好像一旦與書有關之後,就變得奇妙起來。

因為書,我遇見了陸瑾言。

因為書,我認識了呂克。

在那間有紅木旋梯的書店裡,有一個陳列舊書的倉庫。某次我去找陶詩的時候,竟然發現店內空無一人,於是順著虛掩的門走進了倉庫,這才發現在關了燈的密閉空間裡,呂克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電影。

他養的那隻蘇格蘭摺耳貓也乖巧地躺在他的腳邊,懶洋洋地伸出爪子撓身子,偶爾抬頭看一眼螢幕上光怪陸離的畫面。

我站在門口,堪堪看了個結尾:在一個鑄模底部,一對漂亮的男女緊緊相擁,混凝土從空中飛快地傾瀉下來,誰也沒有發現在鑄模下面的他們。

男人說:“有幾件事你沒叫我做,我會說敢。”

女人問:“比如?”

他答:“吃螞蟻,罵那些失業者,以及像瘋子一樣愛你。”

然後他們就這麼快樂地笑著,像瘋子一樣死在了鋼筋泥土裡。

《兩小無猜》,我非常熟悉的一部電影。

兩個相愛的人從小到大都玩著一個同樣的遊戲,叫做“敢不敢”。

我呆呆地看著這個熟悉的場景,直到呂克轉過身來,像是絲毫不詫異我的到來一般,微微一笑,“看過這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