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離阿遙上課的地方不過是隔了一條小道兒而已,阿遙沒走多長時間便到了。
阿遙還以為要找一段時間才能找到韓夫子呢,沒成想,一個不錯,轉身就看到了走廊那頭的韓夫子。阿遙邁著小步子往她哪兒湊近了許多,只是韓夫子正望著一池殘荷,眸子裡滿是清愁,顯然沒有注意到阿遙。
如今正值晚秋,再過兩天便是冬日了。
崇文殿的荷塘不大,但是每個都雅緻地很,夏日裡荷花清麗,荷葉田田,說不出的風流韻味。只是眼下已過了風流的季候,這荷塘裡也只剩下幾顆衰敗的荷葉了,零零星星,看不出原本的好顏色來。
阿遙瞅了一會兒便覺得乏味了,不想再看。
“夫子。”阿遙拉了拉她的衣袖,昂著脖子望著她。
韓夫子恍然回神,低頭一看是阿遙,更是驚訝。
這小傢伙,從她去了西學堂之後韓夫子就再沒有見過她,今兒怎麼過來了,還是一個人?
韓夫子將阿遙的手牽起來,又捏了捏,方才問道:“這回兒應當是在上課,嘉寧縣主怎麼跑出來了?”
“我來送東西給您的。” 阿遙振振有詞,完全不覺得自個兒翹課有什麼不對的。
她的一眾夫子從來就沒有管過她,尤其是教騎術的夫子,都這麼久了竟然沒有一次讓她去馬背上坐過,一直都將她排除在外。阿遙知道夫子是擔心她,可這也消磨了她對騎術的興趣,今兒下午正是騎術課,阿遙毫無負擔地翹了。
韓夫子何等聰穎,一聽這話便猜出了前因後果了,笑道:“是七皇子託你過來的?”
“可不是麼,夫子您可真聰明。”阿遙趕緊從腰上將荷包取下來,送到韓夫子手上,一面解釋道:“中午我下課的時候,七皇子特意在路上攔住了我,讓我將這荷包帶給你。他說了,這裡頭裝的是紅豆。”
韓夫子若有所思,慢慢將荷包捏在了手心了,那動作,儼然是倍感珍惜。
阿遙在邊上睜著眼睛胡言亂語:“只是我想著,七皇子未免也太小氣了些,送禮物嘛,合該送些實用的,這小小的紅豆,他還這樣大費周章地叫我過來送,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怎麼想。”
“禮輕情意重。”韓夫子忍不住替七皇子說起了好話。
正如阿遙所言,七皇子一開始送的也是珍寶,可韓夫子最後都還回去了。一來二去,七皇子也學精了,送的都是小玩意兒。
可韓夫子曾見過他母妃,知道二人如何都不會有好結果,遂也不縱著他,直接與他挑明瞭不叫他過來。
誰想,他竟然還有外援。
韓夫子看了一眼阿遙,哭笑不得:“只這一次,下回別再幫人送東西了。你還是學生,讀書要緊,這種事,還是少沾一點吧。”
阿遙鬼精鬼精地轉了兩下眼珠子,竊笑道:“韓夫子您這算是收下了吧?”
“我若收下了怎樣,不收下又怎樣?”
阿遙正色道:“您若是收下了,自然是你好我好七皇子也好;您若是不收下,七皇子承諾給我的好處可就沒了,那我自然是不幹的,少不得還要賴著您。”
韓夫子也挺喜歡阿遙的,言語間總有不少耐心:“那看來我是不收也得收了?”
“正是正是!”
“如此,看在縣主的面子上,我便收下了。”韓夫子將這荷包與阿遙聯絡在了一起,這才心安地收在了袖子裡,又恢復了原本波瀾不驚的模樣來。
阿遙見狀,知道這回算是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只是她還想再幫幫七皇子,不禁對韓夫子問道:“夫子,您,您是不是也喜歡七皇子啊?”
這話自然是問地突兀了,可阿遙是個厚麵皮,想什麼說什麼,也不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問哪些事情不可以問。
至於韓夫子,許是長久沒有人傾訴了,竟也沒有生氣,反倒感慨地對著阿遙道:“這世上,彼此間有情義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得每個都能稱心如意。彼此中意,又天時地利的情況,著實太少了。”
阿遙不懂:“彼此喜歡,難道不能在一起麼?”
雖說她不懂喜歡為何物,但是她身為局外人,看的更為清晰理性,自然能感受到七皇子對韓夫子的珍重,也能感受到韓夫子對七皇子的情誼。這兩人,明明可以好好的,為何偏要這樣彆扭呢。
“能走到一塊兒自然是好的,沒能走到一塊兒的,也只有一聲嘆息了。”韓夫子說完,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悲觀了,怕對阿遙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於是又道,“正因為如此,若是兩個人彼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