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管家盡力,應該的。只可惜,沒能為公子留下管夫人的骨灰……”
“別說了,雷,我們快去找替你排毒之法吧!”
雷點點頭。望著遠方自語“血肉之軀,無法穿過真火,難道,難道,她竟不是人……”
竹林深處,有琴聲…… 。。
(四)浮生湖
早已習慣了這樣無休止的墜落,黑暗中,似乎沒有盡頭的墜落在黑暗中,這便是浮生湖結界的入口,不但需要開啟的法術,而且要忍受這漫長的黑暗與墜落。如果是外人,即使學到了密咒,也不會相信確實找對了地方,那無盡的黑暗之洞,如同幽冥之口,當你充滿恐懼和絕望,會終於墜落在一片冰冷的水中,那水流動的沒有聲音,寒氣刺骨,所以,幾百年來,那些懷著各種目的來尋找四季堂的人,沒有一個到達。這一汪冰冷的水,含著多少冤魂,多少至死不滅的恨,與永不停息的悔。
柳驚蟄就是在這黑暗中墜落,抱著白玉小壇,飛絮般飄落。在無盡的黑暗之底,一葉扁舟在那裡等她,還有駕船的斷清明。是約定好的日子,她沒有到,他就要一直等,因為那是門主的命令。
終於落下了,躺在小舟上,她閉著眼,太疲憊了,不想說話。輕輕一點長篙,小舟悠悠盪去。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哪裡有什麼他們太熟悉了,小舟平穩的飄向浮生湖,還有很長的一段水路。
“好多天了”,斷清明說,聲音沒有感情,然而是乾燥的,是四季堂裡不多的屬於人的聲音。
“遇到點麻煩,本想趕回來,後來還是在半路養傷的”。
“會傷到你的人?是誰?”斷清明對這個同僚的功力有幾分深淺多少還是知道的。
“是斷石崖的司寇,雷。”
“聽說他在練三味真火?”
“已經練成了,我也嘗試過了。”
“你去拼三味真火?你真不要命了。”聽到此處,斷清明的聲音裡終於帶了一絲動容。
“我有命麼?”柳驚蟄笑,一種帶著悲涼的笑。
無言。蕩過很長一段,斷清明忽然說,“有水仙的訊息麼?”
“我就知道你還是要問,又何必一直忍著呢,”柳驚蟄的口氣緩和下來,“還是沒有。那麼擔心她,不如我去求師傅吧。”
“不要去!我不會再求門主了,以前就說過,再也不會。”
黑暗中,柳驚蟄睜開眼睛看斷清明,她可以感受到他在哪,她輕輕自語,“何苦呢。”
漸漸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一點一點的天光侵入黑暗,可以看出小舟駛出的地方是狹深的山隙,而前方,一片煙波浩淼,便是四季堂所在地:浮生湖。湖中島嶼若干,大島五個,分別駐紮著四季堂的四個門派,煙霞島的春生門,華彩島的夏盈門,夕照島的秋凋門,水月島的冬藏門,以及布衣島的總壇。四季堂春夏秋冬四門,二十四位節氣使,其中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八使在布衣島守護總壇,一生不得離島,其餘每位門主帶領本門餘下四使及門眾各自守本島。
一葉輕舟如飛,直飄向百花初綻的煙霞島,島上春色撩人,花氣晝暖。
幾重院落,雕樑畫棟。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鶯歌燕舞,不知人間天上。
丁香閣裡,春生門主何長生仍是那一襲布衣,對面水榭中,翠綠青衫的舞姬們長袖翩躚,面若桃花。布衣人臉上,落寞依然。
“門主,驚蟄使回來了”斷清明向布衣人報告。
何長生回過頭,看到柳驚蟄,對斷清明說,“你先退下吧。”
斷清明躬身退下。柳驚蟄把白玉小壇雙手捧著交給何長生。
“果然拿到了,唉,我為什麼非要這個呢,”何長生揭開罈子蓋,把壇口向下,一陣清風,白色粉末隨風飛揚,沒入碧波湖中。碧波湖,是島上的眾湖之一,丁香閣凌湖而建。
“玉蘭,你最終還是要永遠陪著我了,你融在這湖裡了,從今還有誰能奪去?就是你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何苦要離開我呢,我找了七年,戈壁,荒漠,雪原,蠻地,我全都去到了;終於找到了救你的法子。而你呢,你就為了和他在一起,命都不要麼,你真傻啊。”
柳驚蟄在旁邊看著,這個人居然也是有感情的,這個一身布衣,威震一方的人,原來也有像個常人的時候。
骨灰撒完了,罈子丟在地上,碎了。他說過,就是化成灰也要把她找回來,終於做到了,當然,她早已化成灰了。
“你臉色不好,遇到什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