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其餘之人也是一般作想,畢竟是商戶出身,說到底這一切的變故也是因他們的聯合行事而起,終究是倍感忐忑。今日有人起了頭自是點頭附和著居多,也不管此人原本是這一眾商家中,最不起眼的汪記胭脂鋪。
有些一變故好似併為影響過多,就只見這旁為首的程記東家已是輕笑頷首道:“既然大家也是一致認同,咱們就此收手便是,但只一句必得好好提醒各位,切記莫要操之過急!好歹已是行出第一步,即便此刻罷手了事,也必定不能叫外人拿住把柄才是!”
果然這兩句突出關鍵之權,分量不輕,震得在座之人皆是面露凝重之色。不錯,程東家這話提醒的是,要知道當初為了保住自家的多年經營,自是不遺餘力的費盡心機,就是想出得退避之法也是五花八門,各有特色。
眼下即便生出退意來,也需小心行事,方可免除後患。有道是富不與官爭,既然明知那幕後指使之人,必是朝中重臣又怎能草率行事露出破綻來與人拿捏?
更需謹慎三分,才好避過此劫!與先前的群策群力不同,此番倒是安靜非常,陸續離席而去也好似默契非常。畢竟京城商戶中的後起之家,同一時間出入此方,倘若被相熟之人瞧見,定是引來非議無數。
何況是這等緊要時刻,更是萬萬不能!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何以至此
原本就已是慎之又慎,再別提後一日得了訊息,說是那威逼各家的馬姓商人一行,居然棄了隨身的大件財物而不知所蹤,愈發叫這些定了心思,想要陸續撤回城內的商家們頗有幾分驚疑不定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那人原仗著旁人之勢,才敢獅子大開口強要了我家五成股份去,可如今連個瞧見的證人都沒有,便失了行蹤莫不是?”
別說東家這般作想,就連他自己也是心有慼慼,要知道京城內外可都是由重兵把守的,再加之前一段宮中那樁後,更使得五城兵馬司的武官們愈發上心許多。
偏偏在此等時刻,還能將他們一行怎不讓人後怕不已!
“要不,還是妥協交了股份出來?”正待一旁的老掌櫃欲啟口來勸之際,就聽得門外有人回稟,說是東家的故人來訪。
這等緊要時刻,又是自稱故人的不作他想,定是此前暗中與自家聯手商議大事的程記大掌櫃。抬手讓人速速請了偏廳敘話,又同身旁的老掌櫃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分了前後,疾步而去。
先前兩家不過是點頭之交,此刻儼然是一派共同進退之勢,略作寒暄後,便已轉入正題。
“那馬姓商人之事,汪東家想必也是獲悉了,我們東家特意讓我來知會一聲,切莫自亂陣腳才是。”見這旁主僕二人,不過一個愣神後,已轉而鎮定下來。
“想必是程東家那兒,又得了更為詳盡的,大掌櫃的但說無妨。”
“我們東家只提醒了小的三條,說與汪東家聽聽也是無礙。頭一條便是那馬姓商人的身份,本無店鋪在京城開設。頂多算是外地行商罷了。試問這般的出身,何以使得那幕後之人對其委以重任也就只有兩種可能,或許是事前準備不足尋不來合適之選,亦或者用其卻是早已留了後手,只等事成之後將那無用之人棄了了事?”
方才得了訊息已是讓主僕二人後怕不已,此刻再聞程記這大掌櫃口中之言,更覺後襟微汗。見他二人一臉的凝重,才接著道:“且不說旁人如何看待此間咄咄怪事,就京中的一眾商家而言,多少也能辨出幾分來。更何況那馬姓商戶,必是察覺先前的威逼之事,已引得我們合力而反。才有此一舉!”
“大掌櫃的意思是,這一行數人遍尋不見之事,未必是那幕後之人所為,而是此人見機行事,棄了重物逃出京城而去?”
“少說也有七成的可能。倘若真是那幕後之人所為,又怎麼輕易放過你我?”後面之言已是無需繼續,對面的這位汪東家也已瞭然於胸。的確,既然能對馬姓商人下得狠手,自己這幾家不肯聽命於他的,又能落得什麼好下場。更是可想而知之事!
稍稍收起了驚恐之心,再度開口追問往下:“剛才大掌櫃提及程東家的三條來,不知後兩樣卻是何事?”
“其二。卻是更為令我等吃驚非常之事。就眼下被那人威脅的各家而言,即便不曾尋到位高權重的氏族大家可得依仗,也都不是那尋常的門第,又豈能容他輕易拿捏在手?僅此一項,便可知那幕後之人的身份絕非一般可比。”
頓住片刻由懷中摸出一張名錄來。遞了過去,再等對面之人看過一遍後。便直接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