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寧和趙君度對視了一會兒,終於嘆氣說:“既是這樣,那我答應了就是。”
趙君度點了點頭,就欲離開。
“等等。”宋子寧叫住他,“我的一個人情,多少總是值點錢的吧,就這麼送出去,一點好處都不給?”
趙君度頭也不回,道了聲:“堂堂七少,也要談錢?”
宋子寧不忿道:“為什麼不能談錢,我也要養家餬口的啊!”
趙君度腳下不停,只當沒聽見。
宋子寧忽然輕笑一聲,“看來千夜在你趙閥身份也就這樣了,與其過得如此藏頭匿尾,不如……把他還給我。”
趙君度陡然回頭,目光冷冽。
宋子寧像是沒看到趙君度眼中的寒意已帶上殺氣,刷地開啟摺扇,搖了兩下又合上,自得地說:“區區在下那點基業或許不入四公子眼中,可千夜好歹是半個主人,總比當人附庸還要受人轄制強……”
話還沒說完,一道狂烈的勁風迎面襲來,嘭地一聲悶響,宋子寧已被趙君度一拳轟中肋腹,整個人摔出營帳。
趙君度反而愣了愣,他的拳力自己心裡有數,快出快收,聚力一點,打人夠痛,卻不可能把人轟飛出去,就算宋子寧不動原力防禦,也不會搞出這麼大聲勢。他皺了皺眉,一步跨出門去。
這點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遠處有偶然經過的路人望來,並沒停下腳步。但是帳外不遠處卻站了四五個張閥私軍的高階軍官,其中兩名少將趙君度還都認識。
把宋子寧扶起來的是張穆儀,正怒道:“誰敢在中軍動手!”他轉頭看清從撕裂帳幕中步出的人,不由大吃一驚,愕然止聲。
而旁邊一名丰神俊朗的年輕少將比張穆儀反應更快,早在趙君度還未跨出營帳的時候,就橫踏了半步,站位隱隱將宋子寧和同伴全都護住。等他認出趙君度,也是一怔,點了點頭,招呼道:“君度兄。”
趙君度頷首回禮,“穆年兄。”
眼前這人是張閥年輕一代的領頭人之一,張穆年,雖然沒有白凹凸、趙君度那樣令人驚豔的名聲,也是家族中流砥柱。
張穆年回頭看看形容有點狼狽的宋子寧,不解地問:“君度兄這是和子寧有些誤會?”
聽到這句話,趙君度頓時明白自己被宋子寧算計了。
張穆年絕對不是會管閒事的人,更別提管趙宋兩姓的閒事。然而此時此地,張穆年說出這樣一句話,擺明了是想要調解的姿態,可見宋子寧在他面前有點份量。看來這位七少不但果如傳言般投到張伯謙麾下,還得了張閥年輕一代的認可,就連趙君度都不得不佩服宋子寧在人情世故上的本事。
至於宋子寧今天所謀之事為何已經很是清楚明瞭。鐵幕血戰時宋子寧的軍功幾乎全歸趙閥,雖然有利益交換的幌子在,但總會讓人不太放心他的立場。現在張穆年和張穆儀這樣的核心子弟親眼目睹他和趙閥年輕一代執牛耳者不合,就能把先前那點聯絡堂皇揭過。
而宋子寧從宋閥破門而出在帝國上層已是公開的秘密,這樣一個有能力沒歸屬的年輕強者,今後恐怕會得張閥更加看重幾分。
趙君度心中一哂,宋子寧的一個人情果然不是好拿的,這份趁勢而為的機變哪怕讓他不喜,也惟有讚歎。趙君度沒馬上回答張穆年的問題,而是目注宋子寧。
宋子寧果然苦笑一下,道:“為了點私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張穆年轉向趙君度,“既然如此,君度兄可否看我薄面,讓子寧給你陪個禮罷了。”
趙君度冷冷掃了宋子寧一眼,道:“也好,今日之事兩清。”
宋子寧目的達成,聽到趙君度話中有話,面上一絲破綻不露,老老實實垂目而立。張穆年沒想到趙君度今天這麼好說話,神色愈加和緩,兩人本是舊識,免不了又寒暄幾句。
這時,中軍營門外有人匆匆奔來,趙君度和宋子寧同時轉頭看去,認出千夜的身影,兩人對望一眼。
宋子寧認命地聳聳肩,道:“我去向他解釋。”他見千夜出現,就知道趙君度這所謂人情交換必然是被千夜反對的,既然已經擺了趙君度一道,索性好人做到底。
不提宋子寧怎麼向千夜陳說此事,接下來的數日,帝國大軍清掃戰場,構築臨時防禦工事,以防永夜大軍反撲,忙碌不堪。不過千夜這種級別的強者,卻是數日無事,只休養生息,等待戰場打掃完畢,清點了傷亡,就可以確認軍功了。
讓千夜略有疑惑的是,按理說帝國付出巨大代價才打下來永夜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