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陸管家……可是有什麼吩咐?”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同意留下來,但既然小姐決定留下你,我自然不會再隨意將你趕出府。只是……”陸路扶了扶眼鏡,聲線冷淡下來,“如若有一日你給李府,給小姐帶來不應該有的麻煩,我不會再讓你有任何留下來的機會。”
※※
第二日。
“小姐,月香不過病了兩日,您怎麼就招了一個家丁回來,您這是要趕月香走嗎?”月香淚眼汪汪地揪著李笑妹的袖子問道。
不能怪她如此激動,她不過就是藉著風寒之名在床上偷了兩天懶,沒想到一出房門,就聽見陸路說了這事。她曾經以為李府窮成這樣,她應該是唯一願意留下來的家侍,最近正謀劃著找陸路漲工錢的事情,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有倒黴蛋要來跳火坑,她的鐵飯碗搖搖欲墜,她當然得有危機感。
“他做飯很好吃,留下來當個童養婿也不錯。”李笑妹安撫地拍了拍月香的手,心中一時間有些感動。沒想到自家侍女對自己緊張成這樣,自己作為家主,果然治理有方。
然而月香內心卻有如數匹小馬歡騰地踩了一大圈一般糾結。陸管家如此精明,居然留下了此人,一定是小姐十分堅持。依小姐的性格,這家丁光會做飯還不行,估計要麼長得貌如潘安,要麼孔武有力給人安全感,完了完了,她在李府的存在感一定會越來越低的。
正當月香咬著嘴唇糾結期間,一個穿著一身藏青色勁裝的年輕男子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走到她和李笑妹面前,徑直將一個食盒遞給了李笑妹,說道:“給,你要的八寶粥。”
這男子頭上戴了一個墨色的斗笠,墨紗垂了下來,覆住他的面容,月香一時間有些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此人語氣差成這樣,應該不會是那個新家丁吧,難道是和小姐認識的朋友?
正當她疑惑時,李笑妹一臉開心地從那人手中接過了食盒,笑眯眯說道:“阿然,你真好,我說要吃,你就給我做。”
那是因為我現在是家丁,在替你幹活啊。做個飯也能高興成這樣,這個李府家主真的是主人麼?阿然默默地在心裡吐槽一句,可對著她的笑臉,又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讚美。
“他便是小姐新收進府的家丁?”月香有些不確定地看了面前這人一眼。雖然此人身形修長,可大白天戴著個斗笠走來走去,怎麼看都很奇怪吧?
“對,他叫阿然。”李笑妹指了指阿然,又向阿然指了指月香,“這是月香。以後咱們府中就有四個人了。”頓了頓,她垂了眸,唇角輕揚,低聲補充了一句,“府中終於更熱鬧一些了。”
他微微一愣。從前他看著她時,總覺得她天生缺心眼,所以成天樂呵呵的。可是剛剛那一刻,她雖然在笑,可他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是……他的錯覺嗎?
正待他準備開口時,一陣風突然吹過,擋住他面容的墨紗被風吹得翻飛起來,立在一旁的月香在那一刻清楚地看見了他臉上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傷痕。那模樣太過於怪異與猙獰,月香嚇得尖叫一聲,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然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昨晚為了讓傷口能夠更好地癒合,拆下了那些布條,但為了不引起騷動,特意找來了這斗笠遮臉,沒想到還是引起了慌亂。
他有些尷尬地將面紗放了下來,心中又有些受傷。想他以前每次出門,總是因為自己的面容引起很多困擾,如今自己的臉換了一副模樣,卻還是因此引起騷亂。難道他這輩子註定要跟臉這個問題糾纏不清了?
李笑妹上前一步,伸手拉起了月香,臉上笑容雖在,但語氣裡卻有了一絲說不出的認真:“月香,你好歹是李府人,見過那麼多屍體都處變不驚,以後不要再這樣一驚一乍了。”
他又是一怔。剛剛的李笑妹……算是在幫他解圍?月香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敢正視他。
就在這時,幾步開外的正門傳來了一聲精神十足的大喝:“李笑妹,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你的小宅子裡我就找不到你!”
聽聲音應該是個女子。他有些詫異地看向李笑妹。月香一臉驚恐地拉住了李笑妹的手臂,顫聲說道:“小、小姐,她來了!月香這就去叫陸管家過來!”
李笑妹拉住了月香,表情無奈地說道:“陸路今天一早去鄰鎮商量生意的事情了,救星沒了,咱們自救吧。”
阿然看著臉皺成一團的主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