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轉身,遮住了背後最耀眼的某顆辰星。
而後竟是不同本尊敘話,款款走到楚翔身邊。
“你是否,要找我報仇?”
她如是直面楚翔,無有畏懼。更多,是某種安然——屬於女子專有、旁人很難理解的那種安然。
“報仇?”
楚翔失笑,他身旁前處,恰好和青銘站在一線,揹著他的本尊,眉頭一挑。
心下有些詫異本尊的詫異,楚翔默默直視著青銘,那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瞳。
這種神態、這樣的目光,應該是屬於凡間傾國傾城的玉人,同那霸王一齊投江的虞姬,怎會被高等生命所擁有?
楚翔又笑,他感覺本尊有一點點緊張、一點點興許還能被理智掩蓋、剋制、詮釋的緊張。
這種程度、應該是屬於、理智控制下、能夠接受的。
“報什麼仇?清風的?那該由他自己去報。”
豁達?寬容?這種情操絕對不可能屬於楚翔,至少本尊和青銘都這般認為。是故前者心境恢復如深潭無瀾,而後者,更多是難釋的疑惑。
“你不殺我?”
求生者,概因生有所戀。求死者,多半死無可依。生不如死、生譬如死,生死何別?青銘明顯不屬於這兩者任一,她的念頭,更像是某種捨己奉獻,道理卻比較深邃,不容易測度。
本尊轉身,握住青銘柔軟的素手,他看著楚翔,點了點頭。
“走。”
這是他代替楚翔做出的回答、多此一舉的表現。
果然,青銘並不領情,而是認真看著楚翔,她必須弄清楚…
楚翔三笑,覺得當真是好笑。莫非感情這種東西,尤其涉及到男女,便是這般煩人?無怪乎本體要把屬於自己的感情斬斷、獨自揹負一切。否則,面對超脫之機,又不知多出多少變數。
“你一定要知道答案?”
楚翔問,本尊平靜,青銘執著。
無聲的回應,那眼神,堅韌的令勇士都羞愧。盲目的女人,比二愣子、還要可怕。
聳了聳肩,楚翔不以為意,實際,能讓青銘不快活一些,他倒樂見其成。和本尊不同,青銘走的比前者更遠,卻終歸不夠自知。她的舉動,在過去那些,沒有錯,也絕對談不對。本尊能夠包容,是責任,而楚翔,卻並不具備這種責任。
“假如,在我把這個念頭告訴本尊以前,或者乾脆比他先到一步,說不定,果真會如此。我不殺你,於情,可以看成對你行為的理解。而於理,卻純粹看他面子。你欠我的,有人願意為你承擔。至於你欠清風的,與我無關。”
這一番話,楚翔是冷著臉,用坦然的口吻說的。這種態度,令得旁人無法質疑,事實也是如此。
青銘聞言,果真色變,緊張的盯著本尊,彷彿想從身邊男子神色間,看出些什麼。
可惜,本尊的念頭,莫說是她,就算楚翔,都尚猜不透徹。
實力高了、審視、主導一切,短時間,卻還不能做到全知,那太過於苛刻。
“走。”
本尊依是那句話,回應著楚翔玩味的目光,以及青銘的擔心。
青銘終究是太關心他,關心乃至失去了本能理性的判斷。楚翔猜測的不錯,青銘這女子,已經於本我裡覺醒了前世的一點念頭。按照她前世行徑、那種天地都無法阻擋的固執,楚翔很清楚,一點點念頭,足夠改變多少!
敏銳洞察到本尊稍稍收緊的左手,掌心溫暖似乎在無聲安慰著那女孩。
又是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楚翔玩味的目光,恢復如常。
“走,你無需擔心。他如今,是吾。不是嗎,吾?”
轉身,楚翔率先離開,這次輪到他給兩人以背影。
被遮擋住的神色,是一種洞察後明悟。本尊和青銘都不會發現,楚翔似乎、和方才、有點兒不同。
青銘驚訝,而後顏笑。本尊緊緊盯著楚翔,可惜再沒了曾經主導一切的感覺…
…
歸真,是同本源真如合一,未必代表著實力飆升,成仙成聖。
念頭的通暢,這隻在凡人修士、武者之列於修行路助益。在高等生命想來,早已過了那一步,不外如是。
楚翔一直不知如何面對本質裡的陰影,或者說莫名其妙的記憶。
而青銘和本尊,給了他很好的提示。
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避得過。
心靈接受與否,該變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