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笑依然表情淡淡:“無礙,只是這孩子的家庭情況有些複雜。他並不是那個女人的親兒子,他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了。這個女人要夥同別人把他賣進宮裡淨身,他才逃了。安世子,這事情還得你們官衙幫著處理。”
安世子驚訝,他看向那個女人,皺了眉頭。
他又看向那個男孩子,瘦小瘦小的,跟小錦易差不太多,宮裡也不會收這麼小的孩子吧?
那女人有點心虛,她轉了一下眼珠子,突然就跪在安世子面前,開始左右開弓打自己的臉:“大人,是民婦讓那人騙了,民婦早就後悔改變主意了。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哪裡捨得賣他,我還得指望著他給我養老呢?”
那個男孩子也跪下了,他憤怒地地說:大人,您別聽她瞎說,她原來就是一個戲子,後來進了我家,把我娘逼死了,我爹死了之後,她又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是有兒子的。”
女人趕緊辯駁訓斥:“這孩子,我白養你那麼大了,他又不是我生的,他將來怎麼可能給我養老?”
男孩子翻了一個白眼氣憤地說:“我也不是你親兒子。你還害死了我娘,我又憑什麼給你養老?”
安世子聽明白了,他看向梅含笑,梅含笑也看向他。
安世子把臉沉下:“大膽潑婦,本世子已經聽明白了,你這個戲子不只破壞了別人的家庭,還連累死了人家的娘,還要把繼子賣進宮裡,好狠毒的心腸!本世子不管你有沒有兒子,本世子問你,你可有和這孩子的父親成親的正式婚書。”
安世子覺得,一個戲子出身的女人,未必就會有婚書。如果沒有,那她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
果然那個女人一聽“婚書”兩個字,就有些慌亂起來。
她就是因為當年唱戲時年輕有點姿色,就被那個男人一拍即合,然後就被那人領回了家裡。說到底,那孩子的爹就是把她當一個妾室來養的。
安世子冷笑:“大膽刁婦,既然沒有婚書,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你兒子?你這是和別人無媒苟合。淫蕩之人,理應沉塘。來人啊,把她抓入大牢,等侯發落。”
過來兩個人,拖起那個女人就走。
女人嚇壞了,大呼:“大人,我是冤枉的,他說他先讓我做他的妾,所以他才沒有娶我,我是妾啊。”
安世子冷笑:“妾也是有文書的,你有嗎?”
那個女人又是一愣,她沒有啊,她什麼也沒有啊。天哪,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一定會讓他寫下文書的。
安世子揮了揮手:“帶走吧。”
就這樣,那個女人鬼哭狼嚎地被被安世子的屬下帶走了。
安世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孩子說:“你到底幾歲?”
看他的形貌,也就四五歲,可是看他說話做事,似乎又像一個大孩子。
男孩子低下頭:“我,我八歲了。”可是他長得實在太瘦小了,他自己也明白。
安世子吸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已經被拉得快看不到人影的女人,明白了。
他又看向梅含笑說:“梅小姐,你真要把這個孩子收下嗎?”
梅含笑看了一眼男孩子,男孩子也在把目光投向她。
此時男孩子的目光裡再也沒有任何排斥,那雙狹長的眼睛裡充滿了對她的信任和乞求。
梅含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我把這孩子帶回去,不再讓他流露街頭。安世子,你放心,我會去衙門辦領養手續的。”
安世子把目光定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頓了一下,笑了:“好,梅小姐,那本世子就不打擾了。但願大宋國能多一些像小姐這樣善良的人。”
哎,可惜他家子炎沒有福氣,竟然錯過了這麼一位有膽識又善良的女子!現在他家小弟天天精神不濟的,甚至還學會了喝酒。
安世子嘆息之餘,拍了拍男孩子的頭,然後臨走又拍了拍小錦易的大腦袋笑著說:“你們這兩個小鬼頭,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今生才是這樣的好運氣。”
說著他對著周圍的人一擺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這街上是不許這麼聚集的,都各幹各的去吧。
人們看著事情有了這麼圓滿的解決,也都滿意地和梅含笑告辭離去了。
安世子離去時又看了梅含笑一眼,突然他的心裡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今天他是不是也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呢?於是他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小錦易看眾人都走了,他才又開始撒歡。
他拉著男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