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平陽伯梅輝還有求於梅含笑,他即使心裡著急,也還是要耐著性子和這個侄女周旋下去。
他現在能用的方法只能是穩住梅含笑,然後利誘她為他所用。
梅輝的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行,二叔就等你的訊息。”
梅含笑也笑眯眯:“二叔,那阿笑就不打擾您了。”說著就做出要往外走的樣子。
她抬腳的同時,還在心裡默唸著:三、二、......
果然還沒有等她在心裡數到“一”,就聽到身後梅輝又叫住了她:“阿笑,前幾年為了你祖母的身體,讓你和你娘受委屈去了鄉下,這麼多年了,你也長大了,皇后也賜了婚事,你們母女就搬回京城吧?”
梅含笑眨巴著眼睛有些為難:“可是,我娘說了,如果回到京城梅府,我們孤兒寡母的就要受人歧視、欺負,還不如在鄉下待著自在,所以她不想回來了。”
笑話,當年那麼欺負她們母女,如今只輕描淡寫地就想讓她們母女自己回來,沒有門。
平陽伯的臉色稍沉了一下,很快又笑道:“阿笑,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在這府裡,有二叔在,哪裡有人敢欺負你們母女?”
梅含笑攤開小手:“對啊,可是娘說,二嬸當年說她八字克人。如果她要回府,一旦祖母身體再不好了,或是府裡哪個大小主子生了病。大家不還是要說是她克的?,所以我娘她是真不敢回來啊!”
她就不相信她們母女當年走的真相,這位便宜二叔不知道。
平陽伯想要把她們母女當傻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也要看她梅含笑答不答應?
平陽伯梅輝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他暗自咬牙:“阿笑,這事情,當年也是無奈,你二嬸也是找人算過才不得不那樣做的。其實年前你走後,你二嬸又找人算過了,你娘現在沒有什麼事了,可以回來了。本來二叔也是決定要儘快把你們母女接回京城的,卻沒有想到二叔還沒有派人去,就出了這賜婚的事情。”
梅含笑歪著小腦袋,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呀,原來二叔早就有意接回我們啊,您不騙阿笑吧?”
梅輝揚眉:“二叔怎麼可能騙你?千真萬確,其實二叔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惦念著你們,這不是讓你二嬸年年給你們送東西嗎?要不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銀子給黃大總管?”
哼,賄賂黃大總管的錢還不是他梅輝自己出的?只是讓這個丫頭做了一回好人。平陽伯這樣想著。
梅含笑的小臉上現出驚訝:“送東西?我們沒有接到啊。二叔,您當真沒有從二嬸那裡聽到我們的任何訊息嗎?”
梅含笑撲閃著水靈靈的杏眼,直視著梅輝,可是她的神色卻出現了一絲的譏諷。
梅輝看著她的表情,皺眉:“阿笑,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相信二叔一直是關心你們的?”
梅含笑似笑非笑直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阿笑不信二叔,只是二叔說得話和我們的實際情況出入太大。我們這些年來都是依靠自己的勞動在生活。至於那些送給黃大總管幫二妹說情的銀子,全是我們自己辛辛苦苦賺的,跟府裡一點關係都沒有。“
梅輝的眉頭更緊了,心裡也不高興了:明明潘氏年年送月銀和東西過去,這孩子卻不承認,真是不可理喻。
他有些氣惱,府裡年年送這麼多的東西,難道都肉包子打狗了不成?想到這些,他臉上就露出了一絲不滿。
梅含笑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此時的她臉上無悲無喜,非常平靜。
她依然直視著平陽伯說:“二叔,難道我二嬸沒有對您說過。我和娘這幾年根本就沒有回梅家老宅住嗎?”
安陽伯猛然站了起來,這訊息確實讓他震驚,他愕然問道:“那你們這幾年去了哪裡?”
梅含笑低下眼皮,聲音平淡:“我們也去了海寧縣,不過我們住在了別的村。”
安陽伯努力剋制著自己的心情,聲音裡充滿著疑問:“不回梅家老宅的理由是什麼?”
梅含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是不回,而是不敢回。”
安陽伯梅輝又是一愣:“為什麼不敢回?”
梅含笑的目光從他愕然的臉上移開,她看向窗外,窗外的一枝石榴樹已經開了花。
她就盯著那棵樹上的花蕊用低沉著聲音說:“我和娘兩個人經過千辛萬苦到了海寧縣,我們曾經裝扮成過路人投宿在梅族長家裡。當時我們是女扮男裝,所以他們也只以為我們是過路的人,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防備我們。”